吃过晚饭,秦朗赖在刘大叔的屋里迟迟不肯过去。刘仓显教福生写字,催了秦朗几回“你还不过去,要陪我们到什么时候?”
秦朗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为难道“刘大叔,要不今晚我和你们挤挤吧?”
刘仓显板了脸“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这么大块头,把我和福生挤坏了怎么办?”
“那我再把床铺扩宽点?”
秦朗征求刘大叔的意见。刘仓显哼了一声“我看你小子是不放心把福生交给我,想过来看着的吧?既然这样,这弟子我不教了,你把他带走。”
听刘大叔这么一说,秦朗和福生都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的事。”
“先生,秦大哥真没那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
刘仓显仍旧满脸威严“有些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默娘是多好一姑娘,错过了这辈子都遇不到喽。”
秦朗咬咬牙站起来“那你们继续,我先过去了。”
刘仓显得意地看着秦朗的背影,小声嘟囔“真是个榆木疙瘩,在战场上杀敌的劲头哪里去了。”
这边,刘仓显教授福生课业,姚默娘点着蜡烛给他赶制棉衣。灯光下的默娘认真的飞针走线,烛光把她的身影在墙壁上投出长长的影子,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秦朗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暖意。他坐在默娘对面的桌子旁,犹豫着开口“刘大叔说为了方便教福生,让我搬过来睡。”
“嗯。”
姚默娘低着头应了一声,脸上飞起两片红霞“被子我已经帮你铺好了。”
秦朗这才朝炕上看过去,炕头一床,炕梢一床。他刚才还炙热的心,一下变得拔凉“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歇着。”
说完,连衣服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姚默娘一直做到大半夜才把刘大叔的棉衣做完,叠好捧着拿到隔壁,见一老一小还在读书写字,她放下棉衣,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碳,让温度上来,这才关了门退出去。回到屋里吹灭了灯,学着秦朗的样子穿着衣服钻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听着秦大哥也在煎鱼似的折腾,她轻唤了声“秦大哥。”
秦朗心里一动赶紧答应“嗯?”
“找个时间,再去趟新丰县城吧,刘大叔身子太弱,福生读书也辛苦,我想买点食材好好给他们补养一下身体。”
秦朗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温度又一点点降下来“钱留着给福生上学,趁着天气好,我再进山打几次猎。”
“打猎那活太危险,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个办法安全的赚钱才是。”
姚默娘说的是心里话,每次秦大哥从山上回来,从鞋窠里往出倒雪的时候,她都十分心疼。如果没有自己和弟弟,他一个人一定过得很轻松。秦朗不说话了,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赚多少钱的事,家里有个三五两,能应应急就行了。自从默娘姐弟俩过来,他每天都觉得钱不够用,他也想多赚点,可那山里的猎物也不是傻子,听见他的脚步声,都四散逃命去了,哪会等着他去捉?赚钱,他除了拿起刀剑杀敌,打几只猎物,哪有会赚钱的本事?秦朗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还得让默娘为家里的生计发愁,他可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