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南的话，众人都是愣了一下。一个戴着猪头面具的胖子阴测测道：“你小子装什么呢？当自己是个腕儿啊？还闲观众少？”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大放厥词。”

“花姐，我看这小子是来找事的，直接宣布测试失败，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台下阴声连连，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子站起身，比出割喉的手势。花姐盯着楚南看了几眼：“你想要多少观众？”

楚南歪了歪头，似笑非笑：“怎么都得百八十个吧，我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黑暗。”

这话一出，跟点了炸药桶一样。满场自诩黑暗人士的组织成员，都感觉自己被嘲讽了。这小子几个意思？讽刺我们不懂什么叫黑暗是不？“我忍不了他了，花姐你说句话，我现在就剁了他。”

猪头面具男子拔出一把染血的菜刀，嘴里哼哧哼哧发出兴奋的猪叫声。其他人也都是一个个眼冒红光，眼神中弥漫着杀意。感受着场中的躁动不安，花姐盯着楚南冷声道：“想要更大的平台，首先要征服台下这些观众，我要求你立刻动手，否则我就宣布你的测试失败。”

面对咄咄逼人的威胁，楚南淡淡一笑。“不，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说完，掏出玉佩丢了过去。花姐下意识接住，正疑惑是什么东西，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主人的命令，必须无条件遵守！”

下一秒，她盯着玉佩煞有介事道：“这玉佩不错，我答应你的要求。”

满场阴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愣住了，花姐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块玉佩就破坏了自己的规矩？“花姐，你确定要迁就这小子？”

猪头男子不理解：“这小子藐视我们这么多人，不处理他不足以服众啊。”

语气听起来有煽动的意思。花姐冷冷看了他一眼：“猪头人，这地方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一句话就让猪头面具男子脸色大变。“对不起，花姐，当然是您说了算。”

猪头人吓了一跳。身为狩猎者组织的资深成员，他很清楚花姐的背景。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人怨境，就是那些地煞境的元老，也不敢得罪这个女人。其他人见花姐态度这么坚决，也都不敢吭声。面面相觑间，都在猜测那块玉佩是什么宝贝，能让花姐这般重视。“我先离开一会，任何人不准破坏聚会规则。”

丢下这句话，花姐转身离场。等花姐离开后，猪头人忍不住问道：“小子，你那块玉佩是什么宝物？”

对于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都很好奇。楚南随口道：“可以帮助禁忌师从人怨境，瞬间提升到地煞境。”

这话一出口，全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能提升一个大境界的宝物，听都没听过。猪头人愣了好一会，才呆呆的问道：“真的假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这么扯的回答你们都信，是不是傻？”

气氛陡转，刚才还一片惊愕的现场，顿时一阵死寂。一道道森寒的目光望来，这句话同样嘲讽了所有人。“这小崽子，胆子真肥啊。”

“从一进门，我就感觉他在找事。”

“他是不是不知道他的生死捏在我们手里？”

“我决定了，等会不管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我都不会举牌。”

一道道威胁声响起，楚南全部选择了无视。他神态轻松，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踏入地煞境之后的事了。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满场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花姐才姗姗归来。在她身后是几十个戴着面具的禁忌师，这些人都是她从别的聚会上拉来的。“就是这小子要向我们展示真正的黑暗？”

来之前，他们已经听花姐说了这里的事，一个个狐疑的打量着楚南。大家都很好奇，能让花姐打破原则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本事？很快，众人全部落座。原本空旷的大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规矩和刚才一样，在场的一百人，有一半人举牌子就算测试通过。”

花姐面无表情的宣布完后，猪头人带头讽刺道：“小子，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来。”

楚南笑而不语，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苑雪。“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这段时间，苑雪一直在求饶。到了现在，她已经口干舌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随即，楚南又望向台下满眼期待的众人。他微微笑道：“你们一定很享受杀戮的快感吧？就像毒药一样，染上一次就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有人吐槽道：“说什么鬼话呢？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没错。”

楚南点点头：“你们从心底崇拜暴力，哪怕其中混杂了无数亡魂的哀鸣，混杂着无数无辜者的血和泪，你们都会不吝赞美……”“但这不是因为你们内心黑暗，而是因为杀戮没有降临到你们头上。”

“你们自诩是黑暗人士，但真正的黑暗是失去爱和同情心，对最爱的人下手，这样的人注定是孤独的，不会和任何人，任何团体为伍，就像孤狼一样。”

“而你们只是一群不抱团取暖，就活不下去的废物……”台词略带深度，情绪渲染到位。花了三十分钟酝酿的开场白，幽幽回荡在半空中。整个大厅，一片死寂。众黑暗人士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当着上百人的面，说出这种挑衅的话。莫非他以为大家会欣赏他的勇气？神志不清了吧。“你在找死吗？”

最前排一个戴着恶魔面具的女人勃然大怒。“这小子绝对是来找事的！不能惯着他，否则我们狩猎者组织的威严在哪里？”

一个全身笼罩在白布里的男子豁然起身。“记住那根狼牙棒，等会我会用它狠狠的调教你。”

一个戴着野兽面具的娘娘腔大声尖叫。众人群情激奋，只等花姐开口，就会一拥而上，将台上狂妄的小子撕碎。奇怪的是，花姐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大家都很诧异，花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反常？换她以前的脾气，有人敢如此挑衅，早一鞭子抽上去了。正在大家疑惑时，楚南咧嘴笑道：“各位不要生气，生活需要仪式感，动手前不讲几句，总感觉缺点什么，现在可以开始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两颗魔石，分别握在手心。环视众人脸上讶异的表情，楚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缓缓闭上了眼睛。“我答应过要让你们见识真正的黑暗，我会遵守诺言。”

“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不要恐惧，不要尖叫，不要哭泣。”

“死亡是你们这辈子，所能经历过最深刻的黑暗！”

如同死神的低语，听得人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众人回味过来这段话的深意，楚南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猩红的眼眸，宛如血色地狱之花，盛开又枯萎。短暂的跨过了生与死的距离。生命中最沉重的黑暗，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