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卸了叶珊珊身上的零件,加上姜耀众受伤了,她也根本没有心思管叶珊珊,只是让商场的保安把叶珊珊送去警察局,自己带着姜耀众和陈思桦去了医院。在路上,姜离给陆景砚打了电话,他们刚到医院一会儿,陆景砚也到了。看到姜离依旧满脸怒色,陆景砚有些后悔,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轻轻拍了拍姜离的肩,低声说:“你先带妈去做个检查,我带爸去包扎。”
姜离没说话,只是深沉地看了陆景砚一眼,又跟程平江嘱咐了两句,带着陈思桦去做检查了。陈思桦被叶珊珊推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哪儿。在检查室外面等陈思桦的时候,姜离后脑勺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是她不好。苏眠都打电话告诉她,说叶珊珊跑了,可是她还不引起注意。如果她能警惕一点,多观察四周,能小心一点,那陈思桦和姜耀众就不会有事。姜耀众的那一刀,是替她挨的。如果不是她……姜离的眼角湿润了,她用手抹了一把,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擦掉。没多久,陈思桦检查完出来了,她拿着片去找医生,医生说虽然受到了撞击,但是好在没有撞到骨头,姜离这才放心。陈思桦担心姜耀众,因此连医生的话都还没有听完,她就催着姜离去找姜耀众。姜耀众的伤很重,流了很多血,医生虽然给他处理了伤口,但是建议他住院治疗。姜耀众想到如果住院的话要花很多钱,立刻想拒绝,陆景砚却对着程平江一招手,“去办住院手续。”
程平江立刻去了。姜耀众沉默了片刻,还是对着陆景砚说:“景砚啊,我这只是一点小伤,回家去养两天就行了,不用住院。”
姜离和陈思桦刚回来就听到这句话,姜离赶紧说:“那怎么行?得住院,好好治疗!”
她板着小脸,说得很严肃。看到姜离这副表情,姜耀众心虚得摸了摸鼻子。陈思桦立刻去了姜耀众身边照顾,姜离则是跟医生问了具体的情况,得知没有大问题之后才放心。医生刚走,姜耀众马上又说:“小离,你看,连医生都说我没什么事……”“那我不管。”
姜离打断了姜耀众的话,“爸,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是你和妈出了什么事,那你们让我怎么办?你们要是想让我内疚的话就尽管出院吧,我什么都不说。”
她嘴上说什么都不说,但是这话谁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姜耀众从小就疼这个女儿,现在看她这么生气,终于服了软。而这个时候,姜堰和姜昭也赶过来了。“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姜离有些奇怪地问。姜昭回答:“我正好在这附近办一起案子,接到大哥的电话就过来了。”
兄弟两人又对着姜耀众询问,姜堰更是去运作了一番,自己成了姜耀众的主治医生。一番忙乱之后,姜耀众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姜离觉得有点累,去了病房外面,坐在长椅上发呆。陆景砚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不好受。在姜离身边坐下,陆景砚低声说:“对不起。”
姜离别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陆景砚说:“如果我早点把证据交给警方,那叶珊珊就不会跑了。”
如果他不是想多折磨叶珊珊一下,而是快到斩乱麻,那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姜离听到这话却是一笑。“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料得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我还不是……苏眠都打电话告诉我叶珊珊跑了,可是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陆景砚说是他不好,可是在姜离看来,问题又怎么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好在姜耀众的伤没什么大事,如果姜耀众有个三长两短,那姜离非得内疚死不可。陆景砚看着姜离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儿,好几秒钟以后才问:“你有没有受伤?”
姜离耸了耸肩,“我没事,我妈把我推开了,我爸为了救我……”想起来自己今天带着他们出去的目的,姜离苦笑了一声,“本来是想给他们买东西的,结果却弄成了这样……”双手抱着头,苦闷了一会儿,姜离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叶珊珊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必须得让叶珊珊付出代价!正好这个时候姜昭从病房里出来了,姜离立刻站了起来,问:“二哥,你知道叶珊珊现在在哪儿吗?”
姜昭沉默地看着姜离,许久才问:“你想干什么?”
姜离抿着唇不说话。虽然在商场里陈思桦和姜耀众拦住了她,但是有些事,她还是想做。姜昭是警察,感情区分得很清楚,他说:“小离,这件事局里的同志会处理,你如果想知道一些具体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比如去找叶珊珊报复。这种事绝对不行。姜离知道姜昭的意思,笑了笑,“二哥,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知道问姜昭也问不出来,她干脆就不问了。陆景砚知道姜离不死心,借着送姜昭去电梯的时间跟他说了一下,如果有什么进展,还是希望姜昭能够告诉他一声,姜昭答应了。姜耀众是他的岳父,这种事本来就是应该告诉的。等陆景砚回来的时候,姜离已经回病房去了,他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进去。原本姜离晚上还想留在医院陪床的,不过姜耀众不让,让陆景砚把她带回去了。回云水公馆的路上,姜离只是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句话也没有说。陆景砚的心情跟她一样沉重,也没有说话。都快到家了,姜离才终于说了一句:“陆景砚,你知道吗?我想杀了她!”
陆景砚猛地踩了刹车,靠着路边把车停了下来。扭过头,他从姜离的脸上看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愤恨。“我知道。”
陆景砚轻轻地握住了姜离的手,“可是,姜离,不行。”
她不能做这样的事。叶珊珊犯了法,应该交给法律处置,她不能动私刑。其实姜离知道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陆景砚会怎么想,但她还是说了。虽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最起码,她心里能够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