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砚回到云水公馆的时候,就看到姜离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上在放一个很无聊的综艺节目。姜离看起来在看电视,但是眼神却很空洞。只是这么一看,陆景砚就知道,姜离心不在焉。他去了姜离身边坐下,把遥控器从姜离的手上拿过来,关掉了电视机,这才看着姜离问:“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姜离回过神,看了看陆景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公司的事忙完了,我接下来能轻松一点,就想早点回来陪你。”
他知道,最近因为公司的事冷落了姜离。为了不让姜离不高兴,所以他想多抽点时间陪姜离。姜离低了低头。公司的事忙完了啊……那有些事,现在她就能说了吧?“景砚,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姜离嗓音有些低沉地说。她平时很少会这么说话,现在突然这样,好像有很浓重的心事似的,倒是让陆景砚很意外。陆景砚的神色也不禁严肃了起来,问她:“什么问题?”
只要姜离问,那他什么都可以告诉姜离,不会有任何隐瞒。姜离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最后,她还是准备说出来。她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在不影响陆景砚的情况下跟他问个清楚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流产的事告诉柳清清?”
姜离终于问了出来。陆景砚微微一怔。半晌,他才问:“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姜离的音色比刚才更低了。陆景砚知道,姜离因为孩子的事心情一直很差,哪怕失去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是现在提起来,姜离的心里还是会难过。既然这样,那他又怎么会把那种事告诉别人?更何况还是柳清清?“我没有。”
陆景砚很郑重地说,“我只是一开始告诉了家里的人,其他的人我都没有说过。”
他不是多话的男人,当初告诉姜离的家人也是不得已。姜离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瞒着姜家的人,什么都不说。可至于其他的人,他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更何况,他跟柳清清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跟柳清清说这个?姜离对于孩子的事很敏感,在问陆景砚之前她就想清楚了,如果陆景砚肯跟她实话实说,那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陆景砚骗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跟柳清清,你们开始多久了?”
听到这儿,陆景砚整个人更加茫然了。开始?开始什么?“小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砚两只眼睛里都是问号,“我跟柳清清能开始什么?”
“还能是什么?柳清清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她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是大明星,外界不是有关于你们的传言吗?不是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陆景砚还以为姜离说的是什么,没想到她说的只是这个。他不禁失笑,“那个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且我们已经辟谣了。”
听到“辟谣”这两个字从陆景砚的嘴里说出来,姜离突然又想到上次她去公司的时候听到的员工私底下的谈话:“辟谣?辟谣只是做给太太看的吧?陆总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把所有退路都想好了啊。”
如果那个员工说的是真的,如果辟谣真的只是做给她看的,那现在陆景砚又说起来,不就……成真了吗?“陆景砚,你别骗我。”
姜离只要一想到那个离开自己的孩子,她就痛彻心扉,此时此刻心里就像是被一把又一把的尖刀给剜着心脏似的,“你就算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跟我说实话,别骗我。”
她宁可陆景砚跟自己说清楚,也不想让陆景砚把她当成一个傻子一样。她不喜欢那种感觉,很不喜欢。陆景砚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姜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起这些?为什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离,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陆景砚的语气重了一点,“原来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想我的?你以为我是那样的男人?玩弄你的感情?”
姜离从陆景砚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些情绪,烦躁的,暴怒的,失望的。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她没有了一个孩子,她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陆景砚的身上,可是陆景砚呢?陆景砚有了外遇,还随随便便把她流产的事告诉那个女人。“陆景砚,你只要跟我说句实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我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我可以……”“根本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说实话?!”
陆景砚忍无可忍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想跟姜离吵架,但是他没有想到,姜离居然会那么想他,居然会以为他是那样的人。“姜离,我……”陆景砚本来还有话想说,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程平江打来的电话。直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程平江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陆景砚走到一边,把电话接了起来。姜离看着他拿着手机走远。以前陆景砚接电话从来不会背着她,从来都是当着她的面。可是现在……那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会不会是柳清清?又或者,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姜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她就是觉得很心寒,也很不信任陆景砚。好像这个男人在她这儿的信用值已经全部被透支完了。她就那么呆呆地在沙发上坐着。没一会儿,陆景砚接完电话回来了,他的脸色不好,急声说:“公司出了点事,我现在得马上过去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我们再慢慢说。”
说完这句话,陆景砚转身就出了门。姜离看着门口,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酸。那么着急,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刚好他们吵架,公司就出事了,他就要过去?难道……姜离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不知道那个想法是不是对的,但是觉得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