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溪不得不辛苦维持着手背后的姿势，再次被吊起来。这一次脖子上的绳圈比上一次拉得还紧，她没忍住泄出一声痛哼。王明泽的声音随之响起：“这种时候你还想趾高气昂地和我讲条件？可笑！”

“说你想怎么样？！快说！”

墨奕寒怒吼。身体里不断冲撞，却不能发泄的暴戾，折磨得他几乎发狂。“我说了，我要你亲自把那个老东西叫过来！”

王明泽也没了耐心。墨奕寒立刻抬手打电话，一双眸子血红血红地盯着他拉扯绳子的手。他甚至不敢去看薛溪的样子，他怕他会当场发疯。几句话之后，墨奕寒挂了电话。王明泽手上松了力道，薛溪再次倒回地上。这一次她一动不动，几秒后才深吸一口气，大声呛咳起来。她尽量蜷起身子，但整个姿势看起来可怜又别扭。墨奕寒别过头，手臂上青筋鼓动，指甲磨得掌心鲜血淋淋。“怎么，不敢看啊？又为个女人变成懦夫了？”

王明泽笑嘻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着蹲下，转过薛溪全是冷汗、惨白的脸。“你给我好好看着，看看你的女人因为你有多遭罪！”

墨奕寒转过头，再不遮掩周身森寒的杀意。他像一只挂在悬崖边的嗜血野兽，处境危险，本身却更危险。一旦爬上来，就一定会见血。“我会杀了你。”

“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一遍一遍重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控制住自己，不要不管不过冲上去拧断王明泽的喉咙。薛溪默不吭声地闭上双眼，恐慌混着生理性的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滑落。“你这样真让人有凌虐欲呢。”

王明泽欣赏着手心上完美无瑕，却满是脆弱感和易碎感的脸。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指甲慢慢掐进薛溪白皙的皮肤。薛溪皱眉忍着下巴上的疼痛。手已经摸到了身后小包里的钥匙。她慢慢睁开双眼，昏暗中，那双眼睛尤其明亮美丽。她眼底有痛色，有羞愤，有恐惧，最后，慢慢聚集起一抹决绝和狠厉。王明泽正想嘲讽她的眼神和墨奕寒相似，余光就见寒芒一闪。“啊——”惨叫声震动空气里的浮尘，王明泽捂着一只眼睛倒下去，开始满地打滚。墨奕寒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奔过去救下薛溪。“我……我杀人了。”

薛溪浑身都在抖，她摇着头捂住耳朵，不敢去看一边满脸是血的人，也不想听他惨叫。故意杀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她又恶心又恐慌，心头沉甸甸像灌了铅，偏偏心跳得特别厉害。“我不能让他伤害你，他真的会杀了你。”

她不知道在向谁解释。刀尖按进人体组织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指尖，残害同类的冲击让薛溪一下回不过神。墨奕寒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腕手背，眼里仿佛蒙上一层血雾。她是强行挣脱的。那该有多疼。他拥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微微颤抖，“没有薛溪，别怕，你什么都没有做。”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