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启明询问黄建华的时候，王启航也在里面询问柳老太。从刚刚玄素九说了吊死鬼舌头长的话，柳老大就吓坏了。她坐在凳子上，一直瑟瑟发抖。王启航还没开始问什么话，他觉得还是让老太太缓一下吧。这看着像是不用他问什么，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吓死。小马也板着一张脸，他心情很雀跃，却还努力在克制着。不过，他们两个现在心里倒还很沉稳，就是形象上差了点儿。刚才被一群女人抓抓扯扯，搞得头发乱七八糟，有点灰头土脸，很不严肃。他们两个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有些狼狈，还好柳老太沉浸在自己的紧张焦虑之中，没抬看他们。“航哥。”

小马小声叫了王启航一声。“她这是魔障了吧？”

“急什么？到咱这里，还没跑出一个去呢。你看这老太太，眼看着就是要招了。”

王启航小声教育他。“她要招什么啊？”

小马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王启航也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们应该怎么审呢？不能张口就问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邪术？这不大符合他们公安光荣正义的形象啊。不过，这会柳老太先开口了。“我要见那个大师，我要见那个大师啊！”

她叫了起来。“胡闹！你想见谁就见谁啊？你在我们所里知道吗？”

王启航一拍桌子。对于这种必定会希望靠着撒泼打滚来减轻自己罪过的老太太，是绝对不能顺着她意思来的。一定要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有了压力，之后再给点甜头。可是柳老太没有王启航这么复杂的心理。她现在就是害怕。昨天晚上柳老太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的正是一个吊死鬼，那吊死鬼拖着长长的舌头，就悬在她的上方，舌头仿佛都还舔在她的脸上。刚才那个小姑娘说什么来着，吊死鬼的舌头会扎进她的脑子里？！这小姑娘是大师，不对不对，她很有可能是鬼，这种梦里的事情，她是怎么会知道的？而且柳老太不是一次两次做这种梦了。每一次只要做完了这种梦，第二天准保就有可能会出点什么事情。而且遇到的事情一次比一次严重，就像今天这不是都已经被抓进派出所了吗？柳老太越想越害怕。她觉得能救自己的也就只有那位大师了，这样想着就闹得更厉害，一定要见玄素九。王启航看着她闹成这个样子。他也有点担心，这老太太怎么也上了点年纪，万一这样一闹腾，一个激动再晕过去，到时候岂不是还要再帮她治病？这样一想真是很不划算，所以干脆出去看看玄素九来了没有。出去之后就看到他哥和玄素九在走廊拐角的位置，小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来了？那里事情安排好了，我们走了之后没有人敢再闹吧？”

王启航立刻上前去关心。“担心我？要是你留在那里，估计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玄素九笑了。王启航想了想，刚才她一手一个，把那些壮实的女人随手就给扔到门外去了，估计打架这件事情她也是不会怕的。“里面审讯的怎么样？那老太太有没有交代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玄素九问他。“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吓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直在那紧紧张张的，刚才嚷嚷着非要见你，说是只有你这位大师能救她。”

王启航想了想柳老太那个德行，不由摇了摇头。“他的儿女们也在外头闹，刚才被我给镇住了，现在这老太太的大儿子也被我们控制住了，关于那个戏院有好多事情，他们还算是知情人。”

王启明想了想，决定再去问问黄建华。“我觉得你们还需要再派几个人到那走访走访，最好是问问那个地方，除了看见唱戏的影子之外，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儿，比方命案之类的？”

玄素九提醒。王启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启航这里赶紧把玄素九叫进了那间审讯室。柳老太一见到玄素九立刻激动的不行，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过去，双手就拉住了玄素九的手。“大师你是神人啊，你怎么看到有吊死鬼来缠着我的？”

“有鬼呀。我肯定是撞鬼了！”

“大师，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她忙不迭的说道。看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小马这种年轻人觉得这老太太也挺可怜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这都逼的快疯了。“埋在院子里面的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儿？你讲清楚我就救你。”

玄素九笑笑说。柳老太一下子就安静了。她现在可不是害怕，而是明显的紧张。这个不是刚才那种纯粹担忧自己的生命安全了，好像还有更多的顾虑。“哎！刚才可是你闹死闹活，要见小九师父，现在人来了，你又不说话了，你怎么回事儿？”

王启航训了她一句。“我……我……”柳老太内心斗争十分复杂。她想了想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吊死鬼的问题，把她的好运气全都给带走了。更倒霉的是，埋在院子里面的东西居然被发现了，这个大师到底是干什么的呀？看柳老太这个模样大家都明白了，院子里面的东西绝对和她直接相关。“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等你，即便是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清楚，可是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得承担。”

玄素九说着，转身就要走。柳老太却还抓着她的手呢，哪能轻易就把她放走，仔细这么想了想，很多事情也就不算太重要了。毕竟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要紧不是？“大师，我说，我承认，那孩子是我埋在里面的！”

她一咬牙，说了。王启航立刻上前把柳老太给拉回到了椅子上，让她坐下，然后示意小马赶紧记下来。虽说可能这里招供的很多东西，到最后都不能写入案件报告，但该守的规矩一定要守，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