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笙吓了一大跳:“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要死了?”
涅凰左右看看,生怕这屋里有别人派来的奸细似的,又压低声音在容笙耳边道:“听昨晚在长安宫伺候的人说,殿下一回来冯昭训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找殿下,两人在书房里做那事……”容笙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事”是什么事。她心口好像被人搬了块石头压在上面,闷闷的,有点难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在皇宫的时候她心里挺怜悯周瑾恪的,结果这王八蛋一转头就迫不及待的跟人滚到床上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去了,她的一腔怜悯就显得有点可笑,所以略微有点难受。对,就是这样的。“冯潇潇是他的昭训,两人做‘那事’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在书房是有点不成体统……那冯潇潇为什么快要死了?”
容笙心头划过难以置信……难道是,太过刺激了?涅凰摇头:“不知道,听小道消息说,刚开始那声音很是不堪入耳,听得暗处伺候的人都不好意思的捂着耳朵,后来声音就变得有些凄厉了。再后来,就是楚侍卫唤人去把冯昭训抬回她的院子,请大夫……抬冯昭训回去的太监说,她伤得很重,几乎是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请了好多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
容笙瞠目结舌,呆愣许久,嘴里才喃喃道:“周瑾恪这么猛的吗?”
涅凰吓了一跳,急忙道:“太子妃慎言!怎可直呼殿下名字?”
容笙才后知后觉的捂了下嘴巴,“太子应该是爱惨了这冯昭训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卖力。只是这冯昭训的身体太虚了,可能有点受不住剧烈运动。”
说着她还若有所思,“上次见她,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身体内里虚弱,我还给她开了个方子让宋长欢盯着她喝来着,虽然为了整她我特意添了两味药增加苦味,不过也不影响药效啊,她是不是嫌药太苦偷偷倒掉了啊?”
“真不懂事,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大概是涅凰形容得不太贴切生动,容笙完全没有意识到冯潇潇伤得有多重,她心里以为只不过是两人床笫间那点事,能伤成什么样子?涅凰默然良久。她想告诉太子妃,哪有人爱人爱惨了会把人往死里折腾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连腿都断了,哪有人是这样疼爱一个人的?涅凰沉默了会儿,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说话呢,外面突然就响起药药的声音。“太子妃回来了吗?”
药药走在吃瓜最前线,半夜听到冯潇潇这个八卦就跑去跟人蹲在一起嗑瓜子了解详细新闻去了,这会儿一进门就喊道:“太子妃!太子妃大事不好了!”
容笙心头一咯噔,“怎么了?”
“冯潇潇死了!”
“什么?”
完全没有准备的容笙着着实实震惊了,正准备倒茶的手猛一抖,茶杯掉地上摔得稀碎。涅凰也很震惊,愣了半晌,竟是转身朝着容笙“噗通”一声跪下去。容笙不解的看着她。“太子妃,咱们赶紧逃吧!”
涅凰哭道,“原来太子殿下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那不是传言,是真的啊太子妃!咱们若是不逃走,你也一定会跟这所有进府的女人一个命运,咱们逃吧!”
容笙扶着桌子,尽力稳住身形。她当然也怕啊,谁不怕死?但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一大半都是周家的江山,她还没走出京城就被抓回去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周瑾恪暂时不会动她,她比较关心的是冯潇潇。容笙用力吸了两口气平稳住呼吸,转头问药药:“你不是在那里看着吗,怎么会让人死了?”
药药有些委屈:“我也不是万能的呀,没有你我如何启动?”
说到底她就是个机器人,而且能力值也不够,启动运行都是需要借住容笙的力量,她就算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啊!容笙问道:“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刚刚。”
容笙叹了口气,“走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作为东宫太子妃,有责任和义务管理好东宫内务之事,女眷死了,还死得这么不光彩,她也有责任。容笙带着药药来到冯潇潇住的潇湘院,还没进门便听到凄凄哀哀的哭声,走进去便看到一对老夫妻在院子里哭天抢地,旁边站着一群大夫,一个个摇头叹气。周瑾恪不在,但楚恒在院子里,他淡淡看着那对老夫妻,面无表情,甚至连一点安慰同情都没有,真是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对老夫妻应该都是冯潇潇的爹娘,想来昨夜听到消息便已经赶来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我同你父亲老来得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孩子,如今你早早的走了,叫我跟你父亲如何活下去?”
“你也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多好的日子不过,偏偏你不听娘的劝,用尽了办法也要入这东宫为妾,你这是何苦啊我的女儿啊!”
冯夫人哭得声音嘶哑,凄哀悲凉,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天地也为之动容。容笙进来,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都连忙给容笙行礼:“给太子妃请安。”
冯老爷和冯夫人视线瞬间就落到她身上,老夫人泣不成声问道:“你是太子妃?”
问得极其无礼,容笙也没跟她计较,点了点头。冯夫人猛的朝她扑过来,大声哀嚎:“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说话间就扑到容笙身上,握着拳头一拳一拳朝容笙身上招呼。她力气不大,打在容笙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容笙有点懵,人又不是她杀的,为什么问她要她女儿的命?旁边太监上前粗鲁的把冯夫人拉开,“不要命了?!竟然敢打太子妃?!”
“你还我女儿的命来!都是你们这些人,草菅人命,害死我女儿啊!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冯夫人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