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脚步声让屋里三人都愣了愣,还没等涅凰问话,便听到外面的人自报家门,“太子妃,小人冯成远在此给太子妃请安了,不知能否求见太子妃一面,小人想向您当面道谢!”
原来是冯潇潇的亲族,容笙松了口气,命涅凰将门打开。外面不仅站着冯潇潇的族人,还有那一群大夫。见到容笙,冯成远和冯夫人“噗通”一声跪地上,激动道:“小人冯成远,携夫人叩谢太子妃的救命之恩!太子妃救了小女的命,便是救了我全家的命!此恩此情无以为报,小人今后愿为太子妃当牛做马,任太子妃差遣!”
冯家不是朝中人,冯氏一族世代都是经商的。荆蜀重农业,大力支持农业,对商业的态度却很模糊,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任由它像空气一样无视它的存在,但是又不能失去它。商人在荆蜀不是最让人尊敬的身份,但是大家也不敢小瞧他们,毕竟经商的只要不亏本,兜里都有几个钱,有些富商大贾甚至比皇室中人都要有钱,而钱,是最万能的东西。朝中有权的人需要钱,而有钱的人需要权利的支持,这两者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当初冯潇潇能进东宫为妾有很大一层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冯氏世代经商,是荆蜀有名的富商,冯潇潇入东宫,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周瑾恪是为了钱,而冯家父母既是为了成全女儿,也是为了周瑾恪的太子身份。当然,冯家父母更多的是为了成全女儿。太子妃之位必须是陛下亲点,他们商人的女儿也不可能成太子妃,最多就是个小小的妾室,太子殿下的福泽他们是沾不了多少的。而且周瑾恪有杀妻灭妾的名声在外,府中还有个得他独宠的奉仪,若不是冯潇潇对周瑾恪情根深种,不怕死的都要做他的女人,冯家父母也不可能会答应。如今冯潇潇被伤得这样重,死里逃生,想来冯家父母对周瑾恪心里是存了点怨怼的,只是不敢明说而已。现在冯成远大张旗鼓的说要给容笙当牛做马任她差遣,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恩,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说给周瑾恪听的。意思就是以后他们不再效忠太子,要改投太子妃了。虽然这条人脉很诱人,但容笙不敢收,周瑾恪听到这话估计不会高兴,甚至可能会杀了她,她现在可不敢惹他。她看着冯成远,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本宫一介妇人,差遣你做什么?不过本宫与太子殿下夫妻同心,你若是真想报答本宫的恩情,便对太子殿下实诚些,那也算是对本宫最好的报答了。”
冯成远愣了愣,抬头看容笙,只见面前的女子浅浅含笑,那双澄澈的眼睛精明得很,分明是将他的小心思全部看了个透,这哪里是她女儿说的那个愚笨不堪惹人笑话的太子妃?他急忙伏跪在地,重重磕了个头:“小人明白了,请太子妃放心,小人定全心全意,一心效忠太子殿下。”
再不舒服又能怎样?毕竟人家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别说是他们的女儿受了点委屈,日后人家要是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让他全族覆灭。他们又哪里有能力跟人家太子叫板?“如此便好。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容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小人便先告退了,改日再呈拜帖请太子妃安。”
冯成远又带着夫人给容笙磕了个头,便带着亲族一同离开。他们倒是走了,可那群自称很牛掰的大夫还没走呢,一个个眼神炽热的看着容笙,古代要是有追星的话,估计他们的粉丝牌已经凑到容笙脸上去了。“太子妃。”
为首一个身着布衣、两鬓微有斑白的人先站出来,他的眉毛是白的,但是脸看起来并不老,大概四十岁左右,激动的样子显得他的整张脸都有些滑稽,他跪下给容笙请安,“小人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面的人也赶紧跪下去,声音激荡,“小人给太子妃请安,恭祝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笙一脸懵的看着热情似火的一群人:“你们想干嘛?”
白眉毛的大夫急忙解释道:“太子妃不要害怕,我等只是好奇太子妃是如何能让死人复活的?这可是天下医者之奇迹啊!您能否告诉我们您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把冯昭训救过来的呢?倘若我们也学会了这样的方法,那以后岂不是都不会有人死了吗?”
容笙:“……”想什么呢这大叔,你搁这儿练长生不死之术呢?眼见众人都目光热切的盯着她,容笙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世上哪有能让死人复活的医术?冯昭训能活过来,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死,她只是短暂性的休克,经脉凝滞,以至于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昏厥了,不过比昏厥要更严重一点。”
“可是没有气息没有脉象,那就算人没死也在鬼门关了吧,如何还能就救得了?”
“需要刺激。就像一个人麻木了你得用针猛的扎他一下那样,冯昭训这个比较严重,你得用更刺激的办法去唤醒她。不过这个比较复杂,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需要根据不同的状况做不同的治疗决定,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子。”
容笙见他们还有点迷茫,略一思索,便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两个不同的人感染了风寒,一个由于风寒引起了喉咙疼,你要给他用金银花、玄参、麦冬、桔梗、甘草、胖大海、木蝴蝶,用水泡服;另一个人由于风寒引起了咳嗽,你要给他用炙麻黄、杏仁、桔梗、荆芥、百部、陈皮、甘草。同样是风寒引起的,但是病症不同,就要用不同的药,上面我说的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要用不同的治疗决定,跟这个就是一样的道理。”
她这样一解释,大家便都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