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那日混乱中不知所踪,贺苏苏也顾不上关心它去哪了,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形。雪鹰叫得此起彼伏,贺苏苏不解,墨染啄了啄她的手。贺苏苏顿时意会,从空间中翻出一大包草药种子放在地上,雪鹰各啄了一粒,心满意足飞离,可谓声势浩大。鹰虽是食肉动物,平日里却也会自己找些草药吃,或是补充体内缺失的物质,或是解毒,贺苏苏也是无意间发现墨染很爱吃秘境前辈药田里的草药,平日里就会喂些给它吃。贺苏苏抱住墨染,惊喜不已:“宝,你怎么这么聪明,居然还会和同类做交易让它们来救人!”
越是凶猛的禽类智商就越高,毕竟捕猎中也需要用到策略,但贺苏苏没想到随手捡的小鹰有这么高的智商。墨染洋洋得意般跳到她肩头,蹭着她的脸,随后扑棱着爪子将北冥熙拍开了些。贺苏苏笑得不能自已。熙王殿下接连被贺苏苏从柔然带出来的生物嫌弃,脸色难看的紧,轻嗤:“这算什么,青隼更聪明,回头让你看看。”
青隼是他那只海东青的名字。墨染瞪他,北冥熙瞪回去,堂堂熙王殿下,便如此幼稚的和一只幼年海东青瞪了快一分钟。贺苏苏忍俊不禁,无奈叫停:“殿下,匈奴人今夜便要采摘雪莲了吧?还是不要耽搁了。”
北冥熙这才收回目光,展示着他幼稚的占有欲,将氅衣强硬的给贺苏苏穿上。墨染振翅飞回高空探路,两人继续前行,这次顺利了许多,没再遇到匈奴斥候,花了一个时辰不到,便看到了匈奴人驻扎的营地。北冥熙没有贸然接近,远远的在小山丘后观察,营地只有二十人左右,并没有看到团子他们,兴许是被转移下山了。圣蛊让北冥熙的五感更加敏锐,快百米的距离,他却将对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贺苏苏默不作声打开了通感。只见对面营地帐篷中走出个络腮胡壮汉,目光锐利如鹰,往四周扫了一眼,贺苏苏连忙低头。好在对方并未发现他们,壮汉抬头看着峰顶一株迎风摇曳的白色花苞,沉声道:“都警醒些,这次再不可让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捣乱,若是坏了国师的大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好果子吃!”
“是!”
雪莲将在朔月子时熟透,贺苏苏不禁疑惑,那个所谓的国师并未在营帐中,匈奴人看样子是想把雪莲摘下山,可这个年代又没有冰柜,要怎么保存?很快匈奴人便解答了她心中疑惑,只见四个人带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打开里面还包了一层铁皮,塞满了冰块和积雪。竟如此大动干戈,派出一个营的人来采摘一株雪莲,这些人口中的国师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拿这药做什么?这方法虽也能短暂保存雪莲,但一来耗费人力物力,二来不方便,也不能长途运输,那国师想要有效用的雪莲,此刻只能在山下等候。不知是不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北冥熙回头望向她,挥手做了一个手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贺苏苏看到了两个正朝着两人走来的匈奴士兵,似乎是来解手的,说说笑笑,并未警惕。贺苏苏会意,点了点头,指向一旁的冰柱,示意她绕过去吸引注意。两人一番眼神交流,确定了策略,贺苏苏便轻手轻脚的绕向冰柱。等两个匈奴士兵解开裤腰带开始放松的时候,贺苏苏取出吹筒,朝其中一个吹出了一根毛针。那人捂着脖子一声轻哼,同伴道:“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你傻了吧,这是雪山之巅,人都能冻死,哪来的蚊子。”
同伴拉起裤子,下一刻脖子上也是一麻,两人皆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当即意识到不对劲,正要开口喊,便一人挨了一手刀,软软倒了下去,随即被拖入雪丘后。北冥熙睨了贺苏苏一眼,有些意外:“你使的什么暗器?”
“密不外传。”
“呵,镇国公府能有什么秘术不外传,本王才不稀罕。”
他利索扒下士兵身上的衣服,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些匈奴士兵衣服都是由兽皮制成,透气性差,也不知穿了多久,汗水沤了一股子酸气,再加上这么一冻,梆硬。贺苏苏幸灾乐祸轻笑:“王爷娇生惯养,穿惯了绫罗绸缎,只怕受不住呢。”
医生,连腐尸那都是面无表情解剖的,贺苏苏虽爱干净,却不是穷讲究的人,轻轻松松换上了匈奴士兵的军服,戴上毡帽,除了身形瘦小些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北冥熙脸色极臭,面无表情换下了他那身昂贵的云锦。贺苏苏又在小兵身上一阵翻找,找到了铭牌,两人一个叫阿史邱,一个叫巴扎。见贺苏苏又找出了一盘黑泥,北冥熙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身上是如何放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物什的?这又是什么?”
贺苏苏选择性忽略了前一个问题,将黑泥均匀抹到小兵脸上,几息过后小心刮下,一张人皮面具便成型。北冥熙看到人皮面具的一瞬间,目光却是冷了下去。“平阳方士的易面之术?贺苏苏,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是说,镇国公府与平阳国有牵连?”
贺苏苏莫名其妙,抬手将面具糊在他脸上。“什么平阳信阳,这不就是火山泥。诶,效果虽然差了点,但好在匈奴人普遍长得黑,咱俩低调点应该能蒙混过关。”
小说电视剧里的那种完全能变成另一个人的人皮面具,制作工艺太繁复了,现在可没时间让她慢慢去做,但这火山泥是她特殊处理过的,能和人的肤色融为一体,只要不是太仔细观察,骗骗不熟悉的人还是能做到的。北冥熙脸上的表情被人皮面具挡住,但仍能看出他冷厉的表情,贺苏苏给自己贴上面具,无奈解释:“我从未离开过大周,与所谓的平阳国更无关联,我与镇国公府的关系,王爷也亲眼目睹,您的怀疑我无从解释,也不必解释。左右,解了毒后,我不会再出现在王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