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傅奕钧不怀好意的逼近,云小暖浑身不适。迎面打过来带着几分烟草味的语气,更是让云小暖身子不自觉的后退。“躲什么躲,我可是你长辈。”
云小暖双手端着盛满热茶的茶杯,傅奕钧轻捏茶杯的手猛地用力,里面的热茶就顺着茶杯打湿了两人的手。茶水滚烫,虽说到不了烫伤的地步,但云小暖的手却不止被傅奕钧一个人烫到过。现在端着茶杯的手,肉眼可见泛起了红意。傅司洲紧咬着后槽牙,眼里的杀气越发的骇人。傅爷爷见势,生怕傅司洲会一个暴怒坏了事,便递给身后的明叔一个眼神。明叔上前轻拍傅司洲的肩头,傅司洲察觉到,扭过头的一瞬,就正对上了傅爷爷那犀利的眼神。一旁的三爷爷也同样用一种警告提醒的眼神看着他。傅司洲阴冷的眸子垂了垂,认真思忖了片刻,紧皱的眉头才松了松。“这杯凉了,换一杯。”
云小暖哀怨的看看面前这个拿她当成风月女子,满眼不屑打量的傅奕钧。紧咬着下唇瓣,嘴角阴狠的抽动几分,扭头又在佣人的手里换一杯双手奉上。“小暖请奕钧叔叔用茶。”
云小暖咬牙切齿地拔高音量。傅奕钧冷傲的笑笑。“这茶接不接是我的事,但你态度对不对可就是你的事了。”
音落,傅奕钧整个人连同他身下的木椅,随之后退一步。见此,云小暖惊愕的圆睁着双眼。三爷爷见状,怒然的呵斥一声。“奕钧,差不多就行了。”
二爷爷在一旁气定神闲的饮了口茶。“老三,身为老辈还是不要太过插手小辈的事,快来尝尝这茶,感觉没有去年的好喝。”
傅司洲眼里的杀气仍旧持续发酵,只不过,他把这一笔笔,都暂时记在了心里。若是他现在出面,那就意味着云小暖之前跪的那些和受的委屈都白受了。云小暖冷涩苦笑着,心头压抑的火气,冲散了她膝盖上的痛意。背部挺的更加笔直,低垂的眸子,蒙上一层冷冽的寒光。“小暖请奕钧叔叔用茶。”
云小暖不卑不亢的朝前跪走一步。傅奕钧誓不罢休的又后退了一步。云小暖不怒反笑,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奕钧叔叔要是觉得这屋子里太冷,我可以随着你跪到窗前的太阳下面暖暖身子,小暖一个小辈倒没什么,可各位叔叔伯伯们的时间,应该都要比我宝贵。”
云小暖毅然决然的又朝着傅奕钧跪走一步上前,双手虔诚的奉上手中的茶。傅奕钧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抬眸看看大家看望他的锐利视线。藐视着脚旁的云小暖,弯身低沉的道:“小姑娘嘴巴挺伶俐啊,三言两语就想到了解脱的办法,不过……”傅奕钧坐直身体淡漠的接过茶杯,大家的视线才纷纷收敛。“你别单纯的以为过了家族大会这关,你就能坐稳家主夫人的位置了。”
傅奕钧这关算是勉强过了,其他人跟他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一路下来,云小暖也是满身的狼狈,身上被茶水打湿了,膝盖也红肿淤青,掩埋在旗袍裙摆之下的,还有被针扎伤的血迹。待到了傅越恒这里,云小暖整个人俨然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光芒。在云小暖抵近还没等跪下时,傅越恒就叼起了雪茄,不动声色的暗示着云小暖为他点上。云小暖优雅中带着几分拘谨的上前为傅越恒点上了那根雪茄。本来,云小暖以为傅越恒不会太过分,可就在她刚要握着火机后退时,他却徒然抓住她的手。两人目光势均力敌的对视着,紧接着,云小暖手上就传来一股清晰的灼烧感。用雪茄烫伤她的手,这么卑劣的手段,还真是比傅老狗都要犯贱。在外人眼里,两人之间多少带着几许不知名的暧昧,可只有云小暖这个当事人最为清楚。傅越恒一方面是在警告她,另一方面又想用这种方式激怒傅司洲。云小暖忍着手上的灼痛,用力挣脱开傅越恒。仍旧按部就班的行着敬茶礼,可就在她刚要跪下那一刻,傅越恒那只宽厚的脚掌,猝不及防地塞到了她的膝盖下面。云小暖惊恐的抬眸怒视着他。傅越恒漫不经心的掐灭雪茄,扶住了云小暖手中那摇摇晃晃的茶杯。“不想我做出更过分的事,就乖乖敬茶。”
在家族大会上,傅越恒这么明目张胆,云小暖真的不理解。就算是为了家主之位,这跟她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何必把她拉进来。云小暖神色复杂,紧蹙着眉头侧头探了一眼远处傅司洲那黑青中夹带着病态的脸色。还有各位长辈那一个个不一般的怀疑眼神。云小暖即使刚才一路过来受了不少说不出口的委屈,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针对,都远不如傅越恒这温柔的一刀来的关键。云小暖忍着心头的酸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跪在傅越恒的脚面上行着敬茶礼。傅越恒没再过多的为难,很快便接过茶杯,走了个过场。云小暖本以为这就算相安无事了,可这个傅越恒,是非要让大家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什么才肯罢休。弯身将她那刚过膝的裙摆,用手指轻轻勾起,让她那伤痕累累的膝盖暴露在空气中。云小暖浑身紧绷的下意识后退一步。“谢谢小叔叔的关心。”
剩下的叔伯们,相对来说还算友好,只是看待云小暖的眼神,都不是那么太平静,徒增了更多的打量。家族大会坎坷结束,傅司洲被傅爷爷单独留了下来,为了家传玉镯的事,教育批评了一番。待傅司洲带着病出来的时候,云小暖就不知所踪了。傅司洲脚步趔趄,满头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惨白的寻遍了整个傅城。“云小暖。”
“傅总,你这还有病在身,还是我们去找吧,我扶你回去休息着。”
傅司洲暴躁的甩开何昀的搀扶。“我不用你们管,你们快去找她,多派些人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