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突然发现,王位之于季溪早已成了囊中之物,他步步算计,几乎每一步都是让那一家子人步入地狱。所谓的皇权之争,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最后的结局已经谱写完成,他所做的,不过是让那些人自相残杀罢了。而那高位之人,最后只能选择他,这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儿子,作为接班人。他想要的或许就是这种悲哀,他们的悲哀,便是他的极乐。只是……这样,他真的能够快乐么?还是更大的悲伤?“别想了,早些睡吧。”
季溪掩饰一般说道。“可是……鱼还没来。”
秦挽淡淡的说出口。便见季溪那变化的表情,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被她发现,其实他是一个残忍的人?这个她早就发现了。即使是发现了,也没能动摇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又有什么好担心。“怎么办,你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很多狂蜂浪蝶过来追逐你的身影。万一我老了,就绑不住你了。”
秦挽哀叹道。季溪本以为秦挽震惊,会嫌弃。他已经做好了直接将她按倒,或是囚禁的准备。但是她却说了这句话。他从不曾想过的话。嘴角难以抑制的勾起,伸手将她抱紧怀里。“没有狂蜂浪蝶,只有你。”
季溪在秦挽的耳畔说道。他只要有她就够了。她陪他多久,他便活多久。等秦挽的身体逐渐好转,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季溪近两日因为准备回帝都的事,一直忙碌。这西南瘟疫已经解除,可是还有不少收尾的工作,县官因为之前的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深怕季溪一个不满意,那奏折上便添了一条,他谋害皇子的罪名。“不知二小姐可康复?”
季溪随意的问道,看着并无迁怒之意,却让县官吓得直冒冷汗。提问来的太突然,他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县官小心的查看着季溪的表情,见他确实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哦?那三小姐呢?”
季溪可记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丫头。“也……差不多了。”
县官实在是搞不清楚季溪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起他的两个女儿,可没有秦姑娘那么好运,瘟疫之时因为痒,抓的脸上的红肿还未褪去,他甚是害怕她们容貌不保,但是又不敢去唤秦公子帮忙。“得亏县官您生的都是女儿,这若是儿子,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季溪连头都未抬一下。县官站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听三王这意思,应当是不追究了吧。“多谢王爷宽恕。”
县官立刻应下,生怕下一秒季溪便反悔了一般。“日后,还得看好你的女儿,这么大了也该出嫁了,一直放在家中这秉性都变了样。”
季溪略带讽刺的话,让县官颤颤巍巍的点头道是。离开西南的那日,天空飘起了小雪,秦挽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初雪。未曾想今年的初雪依旧是同季溪一同度过的。秦鸣在一旁唧唧歪歪的闹着。他自幼生活在医仙谷中,自然是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雪花,甚是好奇的东张西望。“小子!把帘子拉上,冷风吹进去会冻到挽儿!”
季溪不满的看了眼跳脱的秦鸣。秦疏的性子清冷,而且看着也很沉稳,到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教出秦鸣这样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吧!秦鸣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手,有点不甘心,“小挽姐,自己也探头探脑的。”
季溪的马儿同马车水平,俯下身子,透过秦鸣掀起的车帘往里瞧,果然看见秦挽笑意盈盈的望着窗外。“挽儿,若是不冷,共骑如何?”
季溪的声音中带着些薄怒。她的身子还未大好,她便如此折腾,实在是让人不省心!秦挽放下车帘,扭头便对上了季溪的眸子,如此高难度的姿势,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小鸣,将车帘放下吧,冷风进来了。”
秦挽没有理会季溪,而是自顾自的对秦鸣说道。“好!”
秦鸣立刻放下了车帘。将季溪的视线隔绝在了外边。“等到了帝都便可过年了吧。”
秦疏本不在意这些,过年?这两字根本就没有意义,特别是只有他和秦鸣的时候。但是去年,他见证过过年时的热闹,见证过三王府温馨的气氛,他竟有些期待了。“嗯,快了。”
季溪应下。没想到他寻了秦挽快一年了,有好几次,明知她在哪里,却总是慢了一步。离开西南后,秦疏便将脸上那层累赘给丢了,如今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带着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只是他没想过,季溪对他这张脸会有这么大的意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美得都不像个男人了。”
季溪闷闷的说道。他有些担心,秦疏长成这样,会不会把秦挽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秦疏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马车旁,轻声唤到:“小挽。”
秦挽掀起车帘,望了出来。她那张未加修饰的脸,立刻让人瞧直了眼。“同真正漂亮的女子比,我还是个男人……不会错!”
季溪:“……”为何在那一瞬间,他竟觉得秦挽同秦疏有些相像呢?一定是错觉,秦疏这性子,怎么能跟可爱又体贴的秦挽相提并论!“师兄,你好无聊~若是有人怀疑你的性别,还是直接脱裤子来的快!”
秦挽说完放下了帘子。秦疏:“……”季溪:“……”秦疏:“你家娘子,为何这么污?”
季溪:“你家师妹,为何这么的污!”
“一定是你没教育好!”
二人共同的心里。秦挽则看见秦鸣小心的拉开了同她的距离。“小挽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别,所以……你别脱我裤子!”
秦挽:“……”我那么讲究的人,像是随便脱人裤子的人么!!!秦鸣内心排腹着,誓死捍卫裤子!“你放心,我对你的裤子没有兴趣。”
秦挽冷漠的撇开眼。“你对谁的都不能有兴趣!”
季溪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