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挽特意起了一个早出门,准备去见见江怜。秦鸣终究还太嫩了些,这些弯弯绕绕,他怕是很难懂的。秦挽的脸上带了个面纱,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弱化一些。到了江怜家门口,便见正要出门的江怜。“秦姑娘。”
江怜一眼就认出了秦挽,笑着打了招呼。“江姑娘是否有空同我聊聊。”
秦挽再见江怜,秦挽便觉胧的人似都有一种特质。她们从来不将自己的光芒放的特别的大,泯然于人群中,做着那些细小的工作,掩饰自己的身份,哪怕是笑里藏刀,都能让人浑然未觉。“秦姑娘进来吧。”
江怜打开大门,坦然让秦挽进入了。秦挽跟着江怜进门,竟一直未曾看到江怜的父母的身影。“秦姑娘可是在疑惑我的父母?”
江怜似乎是看破了秦挽的心思,眨巴着眼睛反问道。秦挽并未说话,江怜却是自顾自解释起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待秦鸣来提亲了,他们才会重新出现。”
秦挽愣了愣,江怜虽然一贯说话直接,但她这也太直接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江姑娘做这样的一出戏,到底想要什么?”
“要什么?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江怜拿出了一些糕点,端到了秦挽面前,表情从容自若,“三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竟一下要了我们胧中三人的人头,我若是没有什么措施,怕是其中一人便会是我。”
秦挽看了一眼糕点,并未动手。“季溪?”
秦挽有些疑惑,季溪并未与她谈过此事。“前阵子飞影派人前来刺杀秦姑娘,虽是老主子下的令,也同我胧的掌门有那么几分干系,但是同我们这些小辈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秦姑娘如今毫发无损的坐在此处,但三王却因此为了杀鸡儆猴,要了我们胧中人三颗人头。”
江怜说及此事之时,竟无半点起伏。分明同她性命攸关,但是她却格外的坦然。秦挽倒不知季溪竟有如此决定,想必前阵子因为此事他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昨夜里还被赶了出去。“不过我虽身在胧,但却没有资格对此事点评什么。这事最直接的解决的方法,让上头歇了对秦姑娘的想法。”
江怜在知晓飞影要派人出来之时,便料到了后边的事。她不是蒋歆,早已处在一个黑白交界的地带,飞影或是胧皆无人敢动她。而她不过是留在帝都的一个眼线,甚是不起眼,若是下手她可是上上之选,为了生存,也只能出此下策。“只是,秦姑娘的命倒是珍贵了些,一根毫毛未伤,却让我们胧折损了三人。”
江怜说罢还轻笑了一声,人各有命,她从来都是孤苦无依,自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能存活于世。“江姑娘,既然秦鸣已经助你躲过了这次危机,那么你二人定下的亲事便罢了吧。”
秦挽不禁暗叹江怜的聪慧通透,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只做一个眼线还真是可惜,“哎,一码归一码,这事可不能这么算。”
江怜摆了摆手,兀自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她知秦挽对她有防范之心,自然是不会吃她这里的东西。“那要怎么算?”
秦挽眼神扫了江怜一眼,她正吃的津津有味,那般天真无邪的样子真叫人看不出她是有如此城府之人。“你当时挑中秦鸣,是因为他是我们之中最单纯好骗的,你用些小手段,就能让你们两个关联在一起。不过如今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想用他做什么?”
“一开始确实只是为了躲开危机,但是……我现在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努力甩开我的时候,那股傻劲让我觉得很好玩。”
江怜想起秦鸣那副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起来。秦鸣当真以为她就这么傻,看不懂他所表现出的不喜。她心里通透着呢,只是觉得如此逗秦鸣有些好玩罢了。“你若是直接说,你瞧上秦鸣了,我还真不信。但巧的是我竟也觉得秦鸣这个样子格外有趣。”
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秦鸣的印象都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傻狍子,看着秦鸣如此为了自由努力的样子着实有趣。江怜与秦挽相视一笑,她所处的世界太过于黑暗,从进入胧之后,她见证了周围人不断的蜕变的过程,包括她自己,在勾引斗角中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秦鸣太干净,干净的让人想要珍藏。他的性子完全就像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而她自己却已经老成的可怕,越是自己没有拥有的,就越是渴望得到。“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想背靠住你这座大山,毕竟……人身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江怜虽是对秦鸣有几分好感,但对她而言更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在她与秦挽几次的接触中判断出秦挽并不是什么阴险毒辣之人。若是她坦荡与秦挽相处,秦挽定不会伤害她。“我对胧并无偏见,只是有些好奇。传闻你们的掌门很神秘,你可知是何人?”
江怜的直接让秦挽省了不少事,既然大家都如此坦荡,也就不必绕圈子说话了。江怜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问蒋歆,她也许能给你答案,但是你是问我是不会有结果的,以我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掌门。”
秦挽点点头,明白了江怜的意思。只是让她问蒋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问了,蒋歆也不一定会告诉她,毕竟她们有各自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