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四只羊只剩两只,可是失而复得,陈小妹开心着抱着好一会儿,见羊身上也是烧掉很多毛皮,说不出的心疼,取了水给羊清理。下午的时候,关系好的几个人又过来,几个男人帮忙在空地上打泥坯,何大嫂和马大姐就把院子里的灶台清理干净,重新开始做糕点,院子里暂时又恢复原来状态。陆垣和男人们一起去整理院子、打泥坯,何大嫂在进来帮忙照顾孩子的时候,轻声说:“我听说,泽远发了好大的火,说无论如何也要把放火的人揪出来。”
荆红妆摇头:“没有当场抓住,现在上哪揪去?”
何大嫂点头,不放心的说:“你把院子安在这里,虽说大一些,也有很多方便,终究是不在村子里,让人不放心。”
荆红妆挑挑唇,笑说:“别人成心算计我,我住哪里都挡不住,这里离的远点,平时省好些事。”
何大嫂想想村子里经常因为张家的狗咬了李家的鸡,王家的猫撵了赵家的鸭吵架,也觉得头疼,倒也赞成的点头,看看炕上刚睡着的两个孩子问:“陆垣等孩子满月再走?”
荆红妆无奈的摇头:“再有一个星期就开学,怕等不到了。”
何大嫂叹气:“你也是不容易。”
本来想着,她一个人带孩子已经不易,现在还是两个。荆红妆也觉得无奈,轻叹一声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有孩子,更没想到是两个。”
最主要是,没想到是两个。何大婶看着她,有些心疼,低声说:“你虽说没嫁出去,可身边连搭手的人都没有。”
主要是那个妈等于没有。荆红妆瞄她一眼,不满的轻哼:“怎么,何大嫂这么说话,是不打算帮我?”
“胡说什么?”
何大嫂被她逗笑,在她肩膀推一把,想一想点头说,“我家的两个也大了,倒是能帮你多看看。”
说到这里,又觉得也没什么为难,看看两个孩子,换了话题说:“要说你的两个孩子,怎么我瞅着儿子更像个小闺女?”
虽然还在月子里,小思远已经能看出清秀的眉目,奶乎乎的小脸,咧嘴的时候还出来两个酒窝,比小盛夏还像个小女婴。荆红妆微笑说:“或是思远像陆垣,盛夏像我。”
何大嫂笑说:“不管像谁,可都是美人坯子。”
两人说着话,外边马大姐已经把最后一笼糕点上了笼,也进来说笑几句,才向舒小秋说:“你走那几天,我们把煮蚕豆的活儿停了,再不煮,可就长老了。”
做糕点,两个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东西的配比,土制的烤炉也已经用出经验,唯有这煮蚕豆的作料,没有荆红妆,两个人煮不出那个味道。荆红妆点头,想一想说:“长老了,就干脆留着,勉强煮了,拿出去岂不是砸招牌?”
说的也是!何大嫂叹气说:“可是少这一样,可是少了很大一笔进项。”
荆红妆听着,忍不住好笑。这个何大嫂,是彻底的农村女人,向来勤勤恳恳的,不要说自家男人、儿子,就是婆婆、小姑,她都照顾的周周到到的,想的就是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安心把孩子养大就好。现在跟着她做了几个月点心,赚到了钱,也跟着变的心大,变着法的想赚钱。何大嫂见她笑,推她一把,不满的说:“笑什么?你有了两个孩子,难不成不想着,为了他们多赚些钱,也好让他们长大没这么辛苦?”
这倒是真的!荆红妆点头,含笑说:“蚕豆长老了,可是我的向日葵长饱满了,回头你们捡大的摘几个,把葵花籽剥出来,我们煮了送到县里,给焦主任尝尝。”
向日葵?葵花籽?敢情她不是随便种种?两个人想到那绕着院子一圈的向日葵激动了,连连点头,何大嫂直接说:“还等什么明天,我马上就去!”
起身就跑了出去。荆红妆微笑,向马大姐说:“我不好长时间在院子里,在这屋里,又怕呛到孩子,你帮我把厨房的杂物清清,小泥炉放到厨房里去吧。”
“这天气,厨房可是热得很。”
马大姐皱眉。荆红妆微笑说:“不要紧,煮葵花籽的料要少很多。”
可虽然这么说,等一锅作料炒出来,荆红妆也已经满头是汗。陆垣进来瞧见,微微摇头,拧了毛巾替她擦干,皱眉说:“你就是少赚这几个月的钱能怎么样?”
“那可不成!”
荆红妆摇头,“我等得了,地里的东西可等不了。”
陆垣说不过她,叹口气,直等她汗都落下,才包裹严实带回屋去。不出荆红妆预料,新煮的葵花籽送到县里,焦敬业立刻传进话来,煮多煮少由她,还按原来煮蚕豆的价钱。何大嫂和马大姐一听,立刻开始忙起来。这葵花籽皮薄,颗粒也小,可是比蚕豆好煮。再看看荆红妆院子周围那金黄色的向日葵,都是说不出的佩服。院子周围啊,也没有多少地方,可种这么一圈,就又赚多少钱?重要的是,煮葵花籽需要的作料少很多,荆红妆炒一回可以用三天,也省了她好些力气。蚕豆之后接上葵花籽,葵花籽之后就接上花生了,一切,就像是她早就算好的似的。知道的人心里,都说不出的佩服。荆红妆听几个人称赞,却只是笑笑,不怎么在意。其实不管是蚕豆和瓜子,还是从去年就开始的花生,都是她借着些条件随便做做,真正的东西,还是大棚里养的那些蚕。也暗暗庆幸,幸好烧的是鸡舍,要是把大棚烧了,她才会心痛到吐血。在重造鸡舍的泥坯基本上打好的时候,陆垣也要开学了。而这个时候,离孩子满月还有十几天。陆垣满心的纠结,看着孩子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儿,终于知道自己是天真了。他原来想着,等荆红妆出了月子,就可以和他一起走,在沪市租套房子住下,他上课之余,还能和她一起带孩子。可是现在……这么幼嫩的孩子,要在路上整整一个星期,又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