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第二第三个。”

老师笑着说。荆红妆点头，又不放心的问：“说是报名时间只有一个星期，很快就送去县里吗？什么时候发准考证？”

老师摇头说：“市里报名时间是一个星期，我们要先报县里再报市里，只有五天的时间。”

这么紧张？幸好他们早早的过来。荆红妆吐吐舌头。既然报了名，三个人回来之后，就火力全开准备高考，为了方便讨论题目，索性宁泽远也搬了过来，和荆红日挤一间屋子。每天夜晚来临，整个村庄都陷入一片黑暗，安静的只是草丛里秋虫的虫鸣。而村外河滩上这处院子里，灯火却点到半夜，四个人一人守着桌子一边，荆红日写作业，另三个人紧张的复习。马大姐静静的坐在一边做着针线，偶尔起来，安静的给四个人挑一挑灯芯，倒几杯水，又静静的坐了回去。两个月时间，已经等不及给陆垣写信回信，在每个星期一次的电话再打来的时候，荆红妆已经提前把三个人的问题汇总，在电话里问。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出来，陆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荆红妆，现在不等他问，就听说三个人都要参加高考，自然是十二万分的赞成加支持，把听到的问题一遍一遍详细讲解。只是现在的电话线路各种漏音，三个人挤在一起，只听到一大片杂音里，陆垣偶尔的几句话，一次次的喊话，才拼凑出答案。好在没隔几天，陆垣的答案以加急信件的方式寄了过来，详详细细的题解还有思路。“我们家陆垣太聪明了！”

荆红妆抱着信亲了亲。她怎么就忘了，还有加急信、挂号信这种东西？转眼一个月过去，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北风呼啸，河水结冰，山野里一片荒凉。准考证拿回来的时候，荆红妆渐渐的不安，终于向宁泽远说：“表哥，这天气不对，怕是要有大雪，万一到考试的时候封了山就完了。”

宁泽远出门看看，见原来璧蓝的天空有些乌蒙蒙的，确实有下雪的迹象，想一下说：“要不我去队里开个介绍信，我们明天就去城里，招待所里住着也比较安心。”

“好！”

荆红妆点头，立刻和陈小妹收拾东西，除了原来准备好考试的所有用具之外，还要带上这几天的衣服，还有孩子的衣服。马大姐不安的问：“红妆，你们三个都要考试，这孩子怎么办？”

荆红妆无奈说：“能怎么办，只好带着，好在他们两个吃饱了奶，总能撑两三个小时，够我考完一门了。”

“考场上让带孩子？”

马大姐问。让吧？荆红妆回忆一下，在所有可见的资料里，好像没有禁止带孩子这一项。荆红日听说马上要进城，算一算时间，居然要在城里住大半个月，心里说不出的舍不得，跟着荆红妆出来进去。荆红妆叹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姐姐去考试，考完就回来，你好好上课，还有，记得喂鸡。”

“嗯！”

荆红日点头。如果不是有那些鸡，他都想跟着一起进城了。旁边陈小妹说：“我们走了，你记着晚上把大鹅放出来，那几只狗崽还不管用。”

那天说过话之后，陈小妹回石门沟的时候，刚好看到村子里有人家的大狗生了小狗崽子的，一下子把一窝四只都抱了来。荆红日现在只能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嘴，他怕要哭出来。旁边马大姐说：“你们放心，有我在呢，回头我把拴子也叫来，和红日做个伴。”

何大嫂也里里外外帮忙，也说：“是啊，还有我们呢，我白天多过来几趟，鸡食先给煮好了，不用担心。”

荆红妆这才放心。第二天，三个人早早的起来，把两个孩子严严的包好，稳稳的背上，跟着郭家兄弟、何家兄弟挑点心的挑子一起出发，搭何胜利的车进城。何胜利听说三人进城去待考，连连点头，见荆红妆和陈小妹背着孩子，取一件大皮袄撑起来给两人挡风。足足两个小时，即使何胜利尽量拣平的地方走，可是乡村土路还是一路颠簸的进了县里。焦敬业看到三个人，一脸惊讶的问：“你们这是……”宁泽远摊手说：“红妆怕下了大雪，耽误考试，所以提前进城待考，只是来的太早，招待所还没有开门呢，只好来焦主任这里缓缓。”

焦敬业想一下说：“招待所不是很方便，刚好县里空出几间单身宿舍，你们不嫌弃，不如到那里住几天，可以自己做饭，要方便很多。”

这是住招待所最大的问题。三个人一听，自然连连点头答应。焦敬业清点过送来的点心，取了钱笑说：“这几天你们在城里，这货款给谁？”

荆红妆笑说：“还是给大何带回去吧，最近的点心都是马大姐和何大嫂做的。”

焦敬业把钱给了大何，这才带着三个人去县委的单身宿舍。这单身宿舍是在县委旁边一处单独的院子里，东西两排房子，各有五间，只有两间东房住着人，其余都空着。焦敬业说：“有几个下乡去了，这段时间不在。”

自己去后勤拿了钥匙，开了两个房间。荆红妆进去，见一间屋子有三张床，除了门的位置，各占一角，床上有被褥，想来是公有的，就先笑说：“刚好有一张给孩子睡。”

陈小妹却担心的说：“他们自己睡？会不会冷？”

家里是炕，屋里打了地灶，这里是床，只有一个炉子。说的也是。荆红妆说：“好在是烧炭的，烧的旺一些就好。”

焦敬业说：“不然把床挪挪，靠在一起。”

“可以吗？”

陈小妹问。焦敬业笑说：“原来是几个单身的姑娘，不喜欢和人挤才这么摆的。”

陈小妹立刻点头说：“那就把三张床并起来，我们睡两边，孩子在中间就不会冷。”

立刻到隔壁叫宁泽远。焦敬业帮忙一起摆好了床，见大致安顿好，这才留几个人休息，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