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倒是坦然的说:“还是那个牧心迪,少杰新听到一些情况。”
把前边的话简略讲一遍。易大嫂脸色变幻,隔一会儿,才低声说:“或者……也会有好人吧,只是我没有见过。”
荆红妆搂住她笑说:“大嫂,我们只是闲聊而已,好人坏人,谁也没贴脑门儿上。”
随口几句,把话绕了过去。星期三下午,荆红妆算好时间从家里出来,出校门往公交站走,刚走一半,就听到后边脚步声响,有人从后边追上来,“嗨”的一声喊,“红妆。”
“叶山鸣?”
荆红妆惊讶,“你干什么去?”
“长见识去。”
叶山鸣耸肩。荆红妆只当他开玩笑,也就不追问,只是问:“去哪?”
“前门。”
叶山鸣笑着说。还真是巧。荆红妆扬眉,奇怪的问:“前门那边,有什么活动?”
叶山鸣见她想岔,笑着摇头,这才说:“你是去见牧心迪?”
“你怎么知道?”
荆红妆一脸惊讶。虽然说,她买地盖房子的事和他们说过不少,可也没提过牧心迪的事。叶山鸣认真的说:“是小妹不放心你,星期天走的时候过来,托我和你做个伴。”
说完又笑,“这可不就是长见识?”
原来是小妹说的。荆红妆这才明白,心里只觉得温暖,好笑说:“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那小妮子也太小心了。”
但能有一个人做伴,总比一个人强,倒也不拒绝。这里到前门,虽然不近,倒是公交车一趟就到,两个人走上前门茶楼的时候,还不到三点。虽然说好是三点之后,可牧心迪早早过来,看到荆红妆上楼,大松一口气,连忙起身挥手。叶山鸣停住说:“你去说话,我在旁边坐坐。”
荆红妆好笑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拽他一下,一起过来。牧心迪打过招呼,替两人点了茶,微笑说:“多谢你信得过我。”
荆红妆向他注视:“你知道这几天我在调查你?”
牧心迪点头:“有人和我说过。”
荆红妆听他说的坦然,向他注视一会儿,由衷的说:“你做的事,很难得。”
牧心迪微微一笑,无奈说:“我费这么大劲见你,不是为了让你夸我。”
荆红妆一愣,忍不住笑起来,眨眨眼问:“你是有厂房、库房想卖给我?”
牧心迪点头,稍稍沉默,低声说:“我是受人所托。”
“其实,你大可以像李大叔那样,让他们自己联系我。”
荆红妆摇头。牧心迪无奈:“我自己找过少杰之后,他对信息来源小心很多,李大叔的事,是我仅能想到的人脉了。何况,我不想骗你。”
荆红妆点头,摊摊手笑说:“即使我相信你是什么人,一样会问原主人的资料,地方的来历。”
“那当然!”
牧心迪立刻说,见她示意,取几张纸出来说,“这是我抄录的信息,有地址、面积和基本情况介绍,你瞧哪处有兴趣,我拿图纸给你,或者直接去瞧地方。”
荆红妆点头,接过纸一条条的细看。叶山鸣伸头过去看一眼,见纸上记录的厂房、库房都有,还有一些是院子,扬扬眉说:“这些地方都面积偏大,恐怕不便宜。”
牧心迪点头说:“那些年我接触到的,大多是有些身价的人。”
荆红妆只看一半,就已经奇怪,扬眉问:“只是我瞧这上头说明,不要说院子,就是库房、厂房,也好些是保存较完整的。那样的地方,就是自己收拾来住,也比大杂院里一大家子挤着强,为什么要卖?”
牧心迪苦笑:“库房、厂房就算完好,要想住人,也要花钱收拾。再说院子,大多家口就大,就算住的宽敞,一大家子要吃要穿,也很艰难,更不论这些年落下病,要吃药的。”
各家有各家的难。荆红妆微微点头,又再接着往下翻,看到最后一条,扬眉问:“余家楼?”
说着,下意识的转头,向窗外看去。牧心迪有些意外:“你知道余家楼?”
荆红妆注视着他,慢慢的说:“约略听过这个故事,只是……你想和我说,这余家楼的主人,也是清白的?”
如果是这样,她不能不对他起疑。牧心迪点头,目光落在她拿着的纸上,眼里透出些愤怒,低声说:“这余家楼,原本并不属于余家,是他们强取豪夺拿来的。”
“可这个房主,是姓余。”
荆红妆指指纸上提醒。“她姓余,可是,她不是余家的人。”
牧心迪说。“怎么讲?”
叶山鸣不明白。牧心迪看看他,又看看荆红妆说:“当年的消息,是说余家楼闹鬼,余家长房的次子和房家的一个人被吓死。”
“对!”
荆红妆点头。牧心迪慢慢的说:“事实是,余家为了侵占房家的财产,把房家害的家破人亡,余家那个儿子还强占了房家的女儿,房家的儿子上门要人,结果被他们害死。房家的女儿悲愤之下疯了,把余家的儿子推下楼摔死,自己逃了出去。那个时候,风向已经转了,余家怕被清算,就说余家楼闹鬼,全家搬了出去。”
叶山鸣听的吃惊:“天呐,怎么像旧社会?”
牧心迪摇头:“那个时候,比旧社会还疯狂。”
这个故事,和她记忆里的倒是差不多。荆红妆手指在纸上划一下,又说:“可我听说,房家已经没人了。”
牧心迪点头:“从房家被抄,连着十几条人命,房家的人确实没有剩下几个。就是有少数知情的,从余家楼闹鬼之后,也以为房家没人了,其实,房家这个女儿还活着。”
“你说的就是这个房主?”
荆红妆问,一只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牧心迪点头:“对,其实余家楼的产权一直在她手里,余家的人为了得到那些房契、地契,把她强占、囚禁,她始终没有拿出来,甚至余家改了她的户籍和名字,却仍然没有真正得到余家楼。”
所以,这个房家的女儿才会姓余。叶山鸣张口结舌,喃喃的说:“不是亲耳听到,真是很难相信。”
荆红妆心头怦动,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别的人都有被集中关押的经历,可是这个房家的女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