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鼓里的倪楠,气鼓鼓的瞪着谈景川。眼神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下几块肉。他是不是没良心?那可是他亲奶奶啊!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谈景川憋屈撇嘴。“冷静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收敛起多余的表情,他一秒入戏,“意外发生得突然,我哪里不着急,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得不到回应,我只能疯狂按喇叭了……”具体不清楚奶奶和季云州合伙下了多大的套,谈景川不敢说漏嘴。解释到最后,某人顺口到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胡诌借口。倪楠点开微信,上边的确有几条谈景川微信发来未读消息的提醒。那会儿自己忙着给奶奶发消息,所以主动忽略了他发来的内容。怪不得奶奶把电话打她这里来了,估摸着是谈景川实在联系不到她,没办法了……“对了。”
琢磨着谈景川出现的时间不太对劲,倪楠有一点很好奇,“你是不是没回家?”
听李嫂电话里的语气,奶奶应该是刚发生意外没多久,而谈家老宅赶过来少说半个小时车程,谈景川又说他是收到消息来接她。中间时间对不上啊。担心倪楠察觉出问题来,谈景川忙编了个理由。“忙处理些私事,中途奶奶打了电话过来。”
眼珠子咕噜转了转,他打死不会说出自己特地定了十点钟的闹钟,为了来接她。“恰好我就在唐女士的别墅附近办事,顺路来接你。”
“你果然不会……”倪楠后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谈景川没听清。夫妻两个坐在车里一言不语,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堪比两个陌生人一块儿搭车还令人窒息。谈景川在岔路口调转车头,整番操作下来,看似在查看倒车镜的情况,实际上目光黏在倪楠身上。好几次差点被抓包。“嗯……白天的事……”他观察着倪楠的表情,吐出来没几个字,倪楠声音冷冷地制止住他的后话。“不用解释,白天是我小题大做了。”
倪楠淡漠的语气,恨不得现场跟谈景川划清界限,“之前我和你说过了,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立马让位,你和楚娴爱怎么样怎么样。”
比较也好,贬低也罢。她没心力去追究谈景川到底是什么用意。狗男人说的和做得永远不一样,前一秒关心自己的策划书做不起来替她到处求人,后一秒吃个饭嘴里离不开个楚娴。打个巴掌给颗甜枣不过如此。她每回相信他的话到头来,反而自己成了个笑话。倪楠心里的抱怨,犹如是一根刺一样扎在谈景川心头上,疼得他一惊。她也曾一次次的相信过自己,却是他一次次打破了她的希望。愧疚感席卷上心头,谈景川阴沉了好久不吭声。久到得不到回应的倪楠以为他被戳到痛处,不敢出声。然而,男人则是犹豫了一番,选择说出自己堆积已久的心底话。“倪楠,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和其他女的私下一起吃饭过,所以关于女性饭量的认知,要么来自酒会上遇到些忙着交际的那群人,要么来自公司后勤对艺人定制的三餐清单。”
“长时间地接触下来,导致我潜意识产生了女性等于饭量小的错误观点。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要为自己开脱,错了就是错了,你生气我接受。”
“至于楚娴的事……我非常有必要澄清,之前我是不待见你,对你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我也是有底线的人,既然娶了你没离婚前断然不会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我和她别说是存在不正当的关系,正常的上下级关系见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鼓足了勇气,谈景川一股脑把想说的通通说了出来。随即佯装镇定的目视前方,内心实则早已兵荒马乱,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有些发软。他不奢求倪楠可以彻头彻尾地接受他,他只是单纯想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痛痛快快说出来。自己分明有嘴,绝对不可以放任让误会越滚越大。深夜的公路上十分安静,街道两侧的灯红酒绿丝毫影响不到车内的两人。面对谈景川的缄默,倪楠本来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谁料,他没有预兆的和她强调了很多东西,说过的话加起来比以往他不待见自己那段日子加起来还要多……最怕对方突然认真起来,谈景川说话的全程中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与真挚。倪楠听得气息一紧,她瞪着一双杏眼定定的看着前方,心慌意乱间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堵在胸口。“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没有原谅,没有接受。她声音沉闷地抛出当下最主要的问题。“抱歉,莫名其妙说了些糊涂话困扰到你了。”
害怕对方会反感自己,谈景川补充着他没说清楚的地方。“当然,我说了那么多也许于你而言没什么意义,但是对我来说是底线和责任,我之前做过的糊涂事对不起你,不代表我会背叛你。”
他对倪楠说的那些,不仅是澄清,更像是承诺。承诺他自己永永远远不会背叛她。谈景川掷地有声的吐出每一个字,沉沉砸在倪楠心上。他说他没有背叛过她?倪楠有些木然地转头,“那你为什么能给她送大钻戒?”
她结婚那会儿,什么都没有,楚娴什么也没做却得到了大钻戒。谈景川是在把自己当傻子吗?问题猛地一下子变尖锐起来,谈景川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停住车:“什么大钻戒?”
他亦是转头,对上了倪楠的眼神。“我没送谁钻戒啊。”
他一个已婚人士好端端买那个东西干什么!倪楠见谈景川死不承认,一股恶气莫名涌了上来。捏着拳头对着他狠狠砸了几下,“你给楚娴送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公司里有人看见了。”
人证物证俱在,这总不能是楚娴自己捏造出来的吧。她戴去公司炫耀多少回了。没良心的狗男人,事到如今仍想骗她!谈景川笃定里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倪楠正在打他出气,他不敢吭声任由对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