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的撅起嘴,顾礼瑜哀怨的指责对方冷漠,像极了冲兄长闹脾气的小孩一般。谈景川不为所动的站在顾礼瑜的对立面,“亲弟弟?”
他宛若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对于一个同父异母的孩子称呼亲弟弟,他是脑子秀逗了吗?顾礼瑜困惑的眨眨眼,声音带着点无辜:“一个爸爸生出来的两个孩子,算不上是亲兄弟吗?”
谈景川怒极反笑。“爸爸可生不出来孩子,同一个妈肚子里生出来的,那才叫做兄弟。”
他冷讽地开口,不喜的态度显然。“祸不及子女,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我们小辈身上做什么?”
顾礼瑜提了提嘴角,起身亲自拉了把椅子给谈景川。“久别重逢聊点开心事不行吗?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咱们兄弟两个可得好好叙叙旧。”
边说,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深谙眼前的人是何样德行,谈景川并未接受他的示好。目光冰冷的自他手中的水杯上划过,接着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我们两个能有什么可叙旧的吗?”
若不是为了他家乖宝,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跟前这副虚伪的嘴角。遭到拒绝的顾礼瑜笑容依旧,他扬起手中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哥,你没有什么和我聊,我却有一大堆的事想和你说。”
“咱们好多年没见面了,国外的生活寡淡无趣,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聊起,要不我们先聊聊你怎么样?”
“先前大家总说你和楚娴是一对儿,我真的要气死了,那种又蠢又没能耐的女人怎么能够配得上你。直至我今天在咖啡厅遇到了某个人,那一刻我幡然恍悟,原来哥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很棒……”顾礼瑜刻意地把话题往倪楠身上引,刹那间,谈景川眉宇间尽是摄人的狠厉。“别装了,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厉声打断顾礼瑜的声音,眸子泛着刺骨的冷意,“我的事,你私底下没少调查,这会儿装什么不知情,玩兄友弟恭的游戏。”
顾礼瑜被谈景川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食指饶有兴致的摩挲着杯壁,他还以为他会多忍耐一会儿呢……眼底的光亮闪了闪,顾礼瑜摆出委屈的神色,“哥,你怎么看我跟看仇人一样?该不会是以为我回国是要和你争家产吧?”
“放心啦,我之所以回国不是爸的意思,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们……”自问自答地解释自己回国的理由。谈景川没心思看顾礼瑜惺惺作态,不客气道,“你的那些鬼话留着说给谈敬淮听吧,我来只是想警告你一句,离她远点。”
顾礼瑜故作不解:“她?哥指的是嫂子吗?”
“没想到哥占有欲那么强,我和嫂子加个联系方式也不行?还是说你怕我会把嫂子抢走?”
语气轻薄地说出那么一句话,顾礼瑜挑着眉,勾了勾唇角。明明嘴角的笑容尽显乖巧,然而却陡然令人生出胆颤的寒意。这样的笑容,谈景川一辈子忘不掉。小时候,他无论是看中什么东西,顾礼瑜势必会费尽心机抢过去。小到一块儿橡皮擦,大到他喜欢的宠物。但凡他的视线多逗留在上边几秒,顾礼瑜都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如同一个小疯子一般,秉承着得不到毁掉的原则,谈景川后边懒得和他计较,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回国后。但是这次不行。倪楠是他的底线。他不可能把她拱手相让,更不可能让她受到伤害。谈景川狭长的眸子里染上一抹猩红,他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顾礼瑜直观地感受到压迫感,他换言道:“开个玩笑啦,哥不会当真了吧?”
满身戾气的谈景川则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他微微动着身子,大掌登时落在顾礼瑜的脖子前,猛然收紧。下一瞬。“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碎片混合着的水渍,溅得到处都是。顾礼瑜感受着握在脖颈处的那只手正在一点点收紧,随着空气被抽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喉咙处的痛意疼得他咬紧牙关,但是顾礼瑜没有喊救命。他断断续续的从牙缝出挤出一段完整的话,“所……所以……哥是要为了一个女的……杀了自己的弟弟……”谈景川冷笑了一声。“杀人,会脏了我的手,尤其是你这种人。”
不打算要某人的命,谈景川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趴倒在自己脚边的人。“这次,仅仅是给你一个教训,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缠着楠楠,让谈敬淮连夜赶飞机来给你抬棺材。”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走出大门。顾礼瑜使着浑身仅剩下的那股劲半撑在地上,门外的陈秘书瞧见办公室里的狼藉。她惊恐的小跑了进来,“顾总,您没事吧?”
掏出手机打算拨打报警电话。“咳咳咳……”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顾礼瑜骤然急促地咳了起来。他眼中有厉芒闪过,出声制止住对方。“我没事,手机收起来。”
“可是他……”陈秘书继续想说点什么,被顾礼瑜一个眼神喝退。“我说收起来,没听到吗?”
“是。”
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陈秘书叫来保洁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好。她不放心地最后看了顾礼瑜雪白的脖子上有些泛紫的红印,赫然转身出门去给他买药了。缓了有段时间的顾礼瑜,喉咙仍然火辣辣地疼。他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停闪烁着谈景川离开前看垃圾一样的目光。谈景川,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一个女的主动来找我麻烦。我不做点什么回报回去,岂不是令你今天白跑一趟了!不甘心地蹙起眉头,他眼底清晰地掠过一抹阴狠。不复起初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