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面是奶奶安排的一场家宴上。除此之外，他们两个在更早之前便认识了吗？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印象？谈景川很想问出声，但是他不能。他只能循循善诱地一点一点套倪楠的话。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异常。谈景川垂眸与倪楠对视那会儿，饶是做了不少心理建设，迎上倪楠赤裸裸的离开滚烫目光，仍然烫的他的耳根子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烧起来。“光看着我干嘛？”

倪楠的思绪逐渐飘远，忽然耳畔响起谈景川低沉的嗓音，“我脸上有靶子啊？”

冥冥之中，宛若是一切皆是重演当年，谈景川分明是随口调侃得一句话。然而和当初他和倪楠初遇的那天，说得一模一样，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倪楠情绪有些失控。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是觉得我很帅，看入迷了。”

谈景川低头蹭了蹭倪楠的鼻尖，瞥见她的眼眶里泛着泪光。吓得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乖宝，我乱说的，你别生气……”有些着急地伸手要替她擦眼泪，结果倪楠自己动手抹掉了眼泪。“我不是生气，我是觉得有些梦幻。”

倪楠吸了吸鼻子，她点头认可着谈景川，“对，你说的不错，你射箭的样子真的很帅，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没曾想倪楠会大方承认，谈景川的手僵在倪楠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后。指腹扫过她的眼角，有些惊诧地问：“当年什么意思？你以前看过我射箭的模样？”

他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接触过射箭运动，毕业回国后基本没有再碰过。倪楠怎么会看过他射箭的样子？而且，她竟然还有用到了梦幻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谈景川困惑不解的问题一连串的冒了出来，他很是严肃地盯着倪楠，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回答。怎奈倪楠不是很想说出当年的故事，找着借口要把谈景川支出去。“练的差不多了，你去外边给我买瓶水，我渴了要休息一下。”

谈景川哪里会看不出倪楠的小把戏。工作上连轴转二十四小时不喊累，现在才练了多久，闹着要休息。她是想逃避这个话题罢了。“不行，你先说，说完我再去给你买水。”

耍赖皮的借机环住倪楠不松手，谈景川像只大熊一样，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倪楠身上。他的意图很明显，倪楠要是不说出真相，他绝对不会放手的！“粘人，烦得很。”

“才不烦，每次那么抱你，你不都挺开心的，嘴巴快撅天上去了。”

谈景川嘴快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那是他读心读出来的。每次他黏着倪楠，她仅仅是嘴上嫌弃，内心并不抵触，不然的话自己哪里会屡试不爽。“不许胡说！”

倪楠误以为是自己没管理好表情，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没撅嘴！”

死谈景川，这都给他看出来了？她表现得有没有那么明显吧？！谈景川见她把脸都给揉红了，于心不忍的抓住她的爪子。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儿诱哄出声，“乖宝，你快说吧。”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了，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求你了，算我人生中第一次且是唯一一次的恳请。”

似乎得不到倪楠的回应，谈景川誓不罢休。耳边绕啊绕的的响起对方软磨硬泡的声音，倪楠脑瓜子嗡嗡的，最后架不住谈景川的攻势，不得已说出过往发生过的事。“大一那年，我们两个学校举办过一场联谊会，其中有一项内容是骑射，地点定在克拉喀尔山上。”

“我作为学校的新生，也参加了联谊，但是那会儿我不会射箭惹得不少人嘲笑，是你站了出来给我做教练，这才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谈景川顺着倪楠的提供的信息去回忆，很快记了起来。他印象中，的确有那么一件事。那会儿单纯觉得是举手之劳，没怎么往心上记，事后直接给忘了。结果他家乖宝念了那么多年……谈景川眼珠子转了转，内心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你是从那个时候起，被我的身姿迷倒，开始暗恋我了？”

倪楠嘴角微抽，眼前的人说话真的好欠揍啊，她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说的是实话。“你不回答，那真的就是啰？”

谈景川接着问。“你话怎么那么多？”

被逼得有些紧，倪楠气急败坏的瞪了谈景川一眼，“该说的我全说了，快点去给我买水。”

谈景川虽然没有听到倪楠亲口承认，但是她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低头在倪楠的侧脸烙上一个吻，“这就去。”

谈景川心满意足走了出去。单间外的自动贩卖机只剩下一些饮料，好在射箭馆有专门的休息室提供饮用水，谈景川循着指示标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手尚未触碰到饮水机，身后传来女人的招呼声。“姐夫，你也来射箭馆了，太巧了吧？”

李清媛玩累了和朋友来休息，碰上谈景川的她颇有惊诧，“但是你们人那么多，怎么不在前厅玩儿？”

单间仅仅够两个人啊。谈景川意识到和自己搭话的是李清媛，说道，“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在河边钓鱼，准备晚上吃烧烤。”

李清媛有一阵没露营，拍着手羡慕出声，“哇，你们安排的太好了吧，露营烧烤还在小河边。”

“出来一趟，不玩得尽兴，对不起自己。”

谈景川心情很不错，脸上笑意盛然和往日里的高冷形象格格不入。接好水，他没有磨蹭让开位置，“倪楠还在等着，你们慢慢玩。”

来得快，去得快，谈景川满脑子只有倪楠。“快去吧，我楠姐等久了不好。”

李清媛目送着谈景川离开，走向自己的小伙伴，张口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啧啧啧，沉浸在爱情里的男人真的很恐怖啊，看看我的姐夫这一脸不值钱的样子……”角落里，捧着杂志的男人抬起头。黑发碧眼的标配，引来周围阵阵唏嘘。这样惹眼的人，除了顾礼瑜，江宁找不出第二个。他翻了页杂志，“多巴胺的分泌会使人快乐。”

“结婚三年还能那么甜，真爱无疑了。”

“也许吧。”

蓝色瞳孔中晕开笑意，只是顾礼瑜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测，快到令人捕捉不到，“我们讨论一下晚上的活动怎么样？”

李清媛脑海中划过谈景川说的话，发言，“我有个提议！”

……倪楠的原计划是待到五点半去找周薇，但是计划实在是赶不上变化，中途碰到各种事消磨掉不少时间。加上自己每次一有进步，某个不要脸的要求给奖励。实际上真正能够用来练习的时间压根凑不够两个小时。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延迟到了六点多这才去找到车，两人返程回小河边。工作人员麻利地把烤架搬下来，组装好。肖筱和季云州终于把人给盼来了，他们放下手里的鱼竿，起身把食材给摆放在一早铺好得营地上。一众人中，唯有周薇还在坚持不懈的和钓鱼做奋斗。倪楠有些好奇，周薇收获怎么样了：“请问周大美女，今天钓了几条鱼了？”

周薇瘪着嘴，一脸认真道，“等我钓了这条上来，再钓两条上来就凑够三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