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从陆景霄嘴里套话。这一次她问得很直接。“陆志森当年，跟吕伟智两个人杀了谁？”

陆景霄没回答，而是问，“你不应该问，你父亲当年跟那个案件有没有关系。”

叶心音摇摇头，“问这个也是白问，我很清楚我父亲的为人，他肯定不会杀人的。”

陆景霄吃了口煎蛋，眼皮下垂，什么情绪都看不清，语气也是清清淡淡的，“之前不是还问我，你父亲是不是确实杀过人？现在怎么就这么笃定了。”

叶心音冷笑，“还用想么，陆志森当年出国，根本就不是家里逼的，分明是为了逃避真相，他勾结吕伟智把罪名嫁祸给我父亲，自己逍遥快活一身轻。”

陆景霄眯眼，“这事谁告诉你的？”

以她的能力，翻不出陆志森的老底。叶心音微笑，“你妈啊。”

陆夫人心慈手软，跟她多处几天，稍微一问就问出来了。只是陆夫人也不知情，她只是跟叶心音说陆志森出国出得突然，剩下的都是叶心音自己推算的。陆景霄沉默了下来。叶心音踹了他一脚，“你说啊。”

他还没有回答叶心音的问题。“你问错人了，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心音不相信，“当年的事你知道得清清楚楚。”

陆景霄反问，“那你不怀疑，人或许是我杀的？”

叶心音顿时一愣。她定定看着陆景霄，心里慢慢揪紧。陆景霄放下筷子，脸色有些冷，“问点别的。”

叶心音缓过神来，问道，“你为什么很避讳这个问题？”

“你确定要问这个，我回答之后，这次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结束了。”

叶心音抿了抿唇，认真问道，“陆志森有杀人的证据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毁灭的证据，我还能再找出来吗？““能。”

叶心音松口气。能找到就好。证据或许就在陆景霄的手里，只是下次她才能继续知道。聊完了，也吃好了，叶心音放下筷子道，“你洗碗啊，我等下出门去做个按摩，明天要回去上班了。”

陆景霄皱眉，“我洗碗？”

“对啊，我做饭你洗碗，公平啊。”

叶心音回头问，“怎么了，你的手对洗洁精过敏吗？”

“……”叶心音头也不回地出门了。陆景霄看着餐桌上的碗，想也没想直接拿上垃圾桶，一股脑全扫了进去。……叶心音上班后，也跟着搬到了公寓。她一直在想一件事。陆景霄为什么一直回避当初死的人是谁？是她真的不感兴趣，还是……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叶心音觉得可能是后者。每次提到死的人是谁，陆景霄的脸色就会发生细微的变化。到底是谁呢？正想着，副总过来找她了。“小叶，有人找你。”

叶心音回过神来，问道，“客户吗？”

“不是。”

副总压低声音小声说，“是乔小姐，陆总的那个……”叶心音挑眉。乔怡然找她干什么？是杀到公司来了，准备让她难堪？上次在卫生间里的话还犹如在耳，叶心音猜想，是不是乔怡然承受不住家里人的压力，直接找她来了？也或者是打算正面刚。不管怎么说，来者不善，她得做好准备就是了。叶心音拿上手机，起身要走，副总喊道，“小叶，这事儿有点特殊，你有没有带防身的武器啊？”

“不需要吧。”

“怎么不需要啊？我看乔小姐来的时候，那样子黑沉沉的可吓人了，感觉随时你俩都会打一架似的，我觉得你还是带点东西比较好。”

叶心音好奇，“话说，乔怡然跟我之间，你不应该是抱乔怡然的大腿吗，你这马屁拍错了吧？”

副总嘿嘿一乐，“我跟你更合眼缘嘛。”

叶心音笑了一声，走了。跟副总描述的一样，乔怡然确实黑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掏出一把枪，把叶心音的脑袋给打开花儿。咖啡端上来，叶心音慢悠悠搅动着，问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乔怡然没有立即做声。她只是慢慢摘下帽子，把散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抬起头来。叶心音看清她的模样，眉头一皱。她半边脸都肿了。不仅肿，还淤青了一大块，纱布遮住的地方不知道伤口大小，但是她发着抖的手，告诉叶心音她伤得不轻。她问道，“很难看，对吗？”

模样看起来很渗人，可是声音却轻轻柔柔的，不失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气质。叶心音说道，“这跟我没关系。”

乔怡然苦涩一笑。“怎么没有呢。”

乔怡然道，“要是没有，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叶心音已经猜到了是谁打的。她也猜到了，乔怡然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乔怡然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可怜语气说道，“叶心音，你离开景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