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转突如其来,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除了早就知情的白芜和张翠荣。此时的张翠荣已经是自掘坟墓,百口难辩,她一会儿看看白老大,一会儿看看娟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王二顺的媳妇金花添油加醋,“哎呀,这不是我和婆婆的金戒指嘛!我记得可清楚了,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这东西贵着呢,少不了要赔钱的。”
王二顺装作不经意的咂咂嘴,其实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讹诈白家了。白老大气愤地指着张翠荣,“你……唉!”
因为太过生气,他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了。“不是,真的不是……”张翠荣焦急的额头直冒汗。“我之前确实偷吃肉,也偷了东西……”娟子急忙打断,“看,她承认了!”
张翠荣尖叫起来,“但娟子更离谱!她……”娟子生怕张翠荣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于是一把捂住张翠荣的嘴,厉声道,“这贼婆娘还想狡辩!”
随即她哭喊道,“婆婆啊,我冤枉!今天我本来打算来灶房看看,是不是有耗子一直偷咱们的肉吃,结果就看到这婆娘和这小崽子在这里!”
听到“小崽子”三个字,白老二青筋暴起,上前一步就要再给娟子一拳,但被白老太太拦住了。其实白老太太也气愤不已,但是她知道,娟子挨不住白老二的拳头,要真是把她给打死了白老二是要进大牢的,只能忍一忍。娟子继续鬼哭狼嚎,“这婆娘又是来偷吃的!而且她说她一直看这小崽子不顺眼,打算把这个麻烦扔给我们!”
一句话,就把她偷拐白芜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张翠荣反倒背了黑锅。“我没……”张翠荣急忙想反驳,但此时此刻,白家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毕竟张翠荣有过拐卖白芜的举动,所以现在众人怀疑她也是很合理的。眼看连白家众人都信了自己的话,娟子顿时得意起来,继续添油加醋,“这女人故意挑衅我,说她偷了我的戒指,我一时气不过,拿着刀想吓唬她,可是没想到白家的人突然冲进来,把我打了……”说着,她又开始哭哭啼啼,那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现在轮到李老太颐指气使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老太太,恶狠狠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讲?!”
王大顺跟着叫嚣,“你们家里人不仅偷东西,还打人,真是没有王法了!我现在就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真是好笑,你们没管好自己家的人,还跑来我们家撒泼,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王二顺对着白家众人啐了一口,紧随其后地讽刺着。而张翠荣已经被娟子这一套倒打一耙打得措手不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大发雷霆的白老大给了她一巴掌,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发愣的张翠荣,白芜叹口气,摇摇头:你平常那能说会道、撒泼耍赖的狠劲儿呢?要是这时候用上,肯定能和王家人闹几个来回,而不是让白家现在单方面理亏。果然,这大伯母就是个窝里横,实际上啥都不是。众人当然听不到白芜的心里话,只是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王家不断谩骂和诋毁,最后越说越离谱,基本上是指着白老头的鼻子骂祖宗了。白老大和白老二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被拦着,他俩现在绝对会把王家人打得爬不起来。最终,李老太重重的敲了敲拐棍,指着白老太太骂道,“姓王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我们家门了!就算我老头子回来也没用,我和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对!还不快收拾东西滚蛋?!”
王大顺双手叉腰,那模样几乎是要把众人给吃了。“不能就这么便宜地走了,赔钱,赔钱!”
王二顺则是一脸无赖的模样,嚷嚷开来。白老太太死死瞪着李老太,一言不发,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却让李老太在三伏天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好,就如你所愿,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忽然,白老太太吐出这句话,随后直接拽着自己的老伴儿转身离开。眼看老太太走了,白家众人也不好继续留下来闹,便跟着走出王家。只是他们每个人都不忘狠狠瞪一眼李老太等人,白信等人还晃晃拳头,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众人回到茅草屋,谁也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气。忍不住的白礼最先问道,“奶奶,咱们为啥就这么走了啊!这太憋屈了!”
白老二摸摸他的小脑袋,也问道,“是啊娘,他们骂人太难听,怎么说也得揍一顿,解解气再走吧?”
“你把他们打出个好歹来,他们往衙门口一躺,那些捕快可就要来抓你了。”
白老太太冷冷地说着,听得出她语气里带着怒意。白老二愣了愣,意识到自己没想到这点。他挠挠头,小声嘀咕,“我能控制分寸,不把他们打出事儿……”白老头说道,“那个时候你正在气头上,根本控制不住。再说了,就算你只是轻轻推了他们一把,他们也会又哭又闹,所以只要你动了手,不管力道大小,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种涎皮赖脸的腌臜货色,和他们动嘴动手都吃亏,只能一走了之。”
白老二突然很庆幸自己小时候跟着爹学了读书写字,要不然,现在老爹说的这些话他都听不懂。白老太太点点头,“你们爹说得没错。更何况,这次本就是我们理亏在先……”说着,白老太太的眼神扫过众人,停留在张翠荣身上。只是一眼,就把张翠荣吓得魂飞魄散,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生命的皮影戏,只剩下无尽的战栗和颤抖。白老大气得直捂胸口,“你真是把咱们一家都害惨了……”“请家法来!”
白老太太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