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从进冷月阁后,备受欺负,有一次她被管事婆婆欺负时,刚巧遇到安泽,安泽将那欺负他的管事婆婆撤了,把她调到自己身边当了贴身的侍女。自此之后,墨然就深深地将安泽烙印在了心上,这十多年的相处,墨然心中早已是非安泽莫属的。但墨然言自知卑微,也不敢设想能得到王爷的眷顾,只求王爷不嫌弃,愿意让他在身旁伺候一辈子,即使当一辈子贴身丫鬟也罢,只要能常守在主子身旁就死而无憾了。尤其安泽一直以来有着严重的洁癖,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一吋,这让墨然一直想着,除了自己没人比她和安泽更接近了。而今却来了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还这么跟主子接近!这让她心里凭添了一股醋意。清然把渡灵扶到浴桶旁,正准备帮她褪下衣裳,渡灵立刻惊慌说到:“你们别碰我,我自己来。”
自小在山上长大的她,只有娘亲、姐姐、雪狼的陪伴,何曾被人伺候过,她着实不习惯有人要褪去她的衣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呢?”
此时,墨然走过来,轻声说道。渡灵说:“就叫我渡灵好了。你们还是在外边吧,我自个儿来就行了,我不习惯沐浴时有人在一旁一直看着!”
“好吧,那姑娘小心点!另外,这桶沐浴药草是专程为姑娘准备的,祛除寒气,畅通气血的。姑娘入浴时,我们得一边添加药材一边添加热水,这样补气效果才会更好。”
墨然说道。“好!”
渡灵答道。墨然将渡灵的换洗衣服放在一边,又交代了几句便拉下了纱帘出去了。一刻钟、俩刻钟,都不见渡灵呼唤她们。墨然在外间问到:“渡灵姑娘,药效时辰已到,得为您添热水加药材,我们可以过去吗?”
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渡灵回答,墨然不敢怠慢,赶紧冲了进去,只见渡灵昏昏欲睡着,只留着个小脑袋在浴桶外面。她吓了一跳,赶紧一边搖醒渡灵,一边让凝然叫谷让过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当她把渡灵包裹好从浴桶中扶起来,忽然发现渡灵的皮肤竟然......“她的手?”
墨然惊见渡灵葱白的指尖有一点细芽状的绿意,那绿色尽如一条细线漫延至了手腕,且绿得可以滴得出水来!谷让没能来,来的人尽然是安泽。他将穿好了里衣的渡灵从浴桶中抱出,惊诧的双眼告诉墨然,这种事她也是从来没看到过。跟过来的大夫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均未发现异常。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只是太困了,又洗得太舒服了,尽然昏沉沉地睡着了。睡得正懵懵懂懂的渡灵蓦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着,端详着,顿时囧得小脸通红。她赶紧挣脱了安泽的怀抱,抱着被子坐在睡榻上,溜溜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安泽。不过她还没有意识到,有着青葱绿色纹路的左手却裸露在外,让人看着惊异万分。她急忙想要遮挡,却发现安泽正盯着那印迹看着。渡灵紧张万分,安泽显然是觉察出一些什么来,不过大夫的一席话却让渡灵放下心来。“这应该是块生长特别的胎印,也有可能是你以前不小心被刺伤后青黛的色料染入导致,并不连接血管,也未见异常,应该不要紧。”
当渡灵平静下来时,那白晰手腕上那绿蔓尽然渐渐淡去,只剩下一丝淡淡的痕迹了。“别说,这绿印如纹身般,贴合你雪白的皮肤,好看得很呢。应该没关系的。”
墨然听大夫这么说,也安慰道。渡灵感激地对墨然笑了笑。她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庆幸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星光微明,月色皎洁,刚刚沐浴过的身穿超大浴袍的渡灵像暗夜中绽放的一枝幽兰。这里是她现在居住的灵仙居,不知为何,安泽就是认为这里是最适合她居住的地方,随即安排了这里给她居住。墨然虽然心里极不舒服,但对主子的安排,她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她细心地帮渡灵打点好了一切,留下了一个小丫头便也跟随安泽离开了。她想:这么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主子是不会喜欢的。从她在主子身边,除了主子的妹妹,就没见他对任何女人动过心思,当然也包括自己。她也情愿这样,这也至少证明了,除了他的妹妹与她而外,任何女子都不会在他心上的。入夜时分,正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的渡灵想起那自己那指尖上的绿印,有点不安。那印迹还在不在呢?对着月光,她举起耦白的小手,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莹润的玉腕,她对着月光细端祥,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是的,在月光下,那绿蔓非常明显,它仿佛在夜色中悄悄滋长,细弱地缠绕着她白皙的臂弯,又向前延伸开,一直延伸到指尖。一些地方尽然还有枝芽萌发出,仿佛暗夜中盛开的绿色花朵。指尖纤纤,绿意缠绕,根根葱盈白晰,那种奇异的美让人心悸。此时她并不知道一个一身黑衣、神色安宁的男子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身上有妖气?!这样小小的年纪,她却有着夺命的诱惑力,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她的身体的美,而是眼神中那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与暗藏的忧郁之气。那举起的手腕在安泽的眼里,如静静绽放的白兰,有一种魅惑、清雅之美。正愣着,却见渡灵如锦锻般的青丝捋在脑后,披散下来,此时在月光下,她宽大的袍子似乎成了广袖云衣。她云步轻移,身姿嫚妙,细弱柔夷。回首投足间,真的是风华绝代,仪态万千。这还是几个小时前那脏兮兮的渡灵吗?安泽呆了。如同变了一个人,那个脏兮兮又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突然间似乎成熟了不少。“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快到这边来。”
渡灵突然惊喜地开口,这让安泽吓了一跳,难道她发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