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平淡如水,又甘之如饴。张余在这个家庭中很快的融入了这个“侄媳妇”的角色。为人简朴,做事也利索,深得一些同乡人的称赞。陆越也是,慢慢的成为了二伯最好的助手,好歹也是一个高中生,很多一些复杂的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慢慢也都得心应手。距离张余开学的日子还有几天,今天也是个好日子,结算工程款的日子。一大早二伯就带着陆越和一个同乡工友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总包的办公室前。然而苦等良久,仍不见有人前来。“是李总吗?哎!你好!我是陆建章!今天不是说好发工程款吗?我看您办公室……”二伯这头电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怎么了二伯?那头怎么说?”
“哎!常有的事!干活拼命催,要钱拼命推,慢慢就习惯了!”
“二叔!我还等着钱给娃娃交学费呢!你看这……”“钱钱钱!我什么时候差过你的钱!娃娃的学费多少,我给你交了还不成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人见二伯正是一肚子怨气没出去发,也只好躲在了一旁,不敢再说话。二伯在门口的徘徊了许久,终于再次拨通了总包的电话。“李总,今天工程款怎么说,我们都在这等了许久了!”
“哎呦!陆总陆总!你瞧我的记性!今天确实有事!要不你明天再来一下!”
对面听二伯语气变得强硬,瞬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明天?”
“对!明天!”
“你说话可要算话!”
“算话算话!”
二伯和陆越回到刚刚回到出租房,满屋的殷切的眼神就快要把他们吞噬。他们都是跟着二伯干活的同乡人,今天说好是发工资的日子。“今天总包没来!没得钱!”
还没等二伯讲话,同去的工友话就撂了出来。一听没得钱,人群瞬间炸了锅。“娃等着钱交学费呢!”
“我娘还有病,没钱可怎么看病嘛!”
“都干了两个多月了,一分钱没发也不好交代!”
二伯使劲地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音,大家听二伯有话要说,也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你们别听这鳖犊子玩意瞎说,人家李总可是大老板!今天有一些突发情况来不了,明天保准把钱给到我们!大家放心!”
一听二伯说了这话,大部分人也都没说什么,可仍有小部分的人仍然颇有微词。“明天如果还没钱呢?”
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人群瞬间又热闹了起来。“明天如果还没钱!我就自己掏钱垫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人群终于消停了,在二伯的极力保证下,终于消停了。人群散后,二妈终于敢小声的问询二伯。“明天能要到钱吗?”
“应该可以吧!”
二伯说完转身去了阳台抽烟去了。不仅是这帮工友,缺钱的还有陆越和张余。张余等着上学,陆越等着兑现他的承诺,可是这个时刻,他们都没有再去添麻烦。第二天天刚刚亮起,二伯将陆越给喊了起来。今天没有再带工友,只有他们两个人。同样的路线,同样的地点,比昨天早了半个小时。“李总吗?哎!李总好!我已经到了您办公室了!哦!哦!等着是吧!好嘞……”二伯对着电话低头哈腰,差点把腰弯进了土里面。可电话挂完,又到了约定的时间,仍然不见李总的踪影。二伯不敢相信如此风光的老板会再次食言,赶紧又拨通了李总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早已关机。“咋啦?二伯!”
“咋啦?他娘的电话关机了!”
“赶快报警吧!二伯!”
陆越焦急给陆建章出着主意。“不行!报警了这工程以后就没法干了!”
二伯的神情有一些慌张,身体甚至由内而外的战栗着。“娃!你赶快给发个信息!”
陆越在二伯的一遍一遍斟酌下,终于发了短信给李总。“李总,你行行好,咱们这工人都等着给娃交学费呢,咱村的二狗子还等着钱给他娘看病!你行行好!”
言语之恳切近乎哀求,陆越实在不忍,也学着二伯点了一根烟,一边咳嗽一边晕眩着。“娃儿!工地的活不那么好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