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关,才有个太监敢挡在他们前面说话:“公主、代县伯,陛下有旨,让公主带代县伯去凤鸾宫。”
“怎么在母后那里见你?”
赵丹傻傻问了句,韩㣉直接当没听到。传信的年青太监说:“这个奴才不知道,陛下好像心事重重。别让陛下等久了,公主,你们还是快点去吧!”
韩㣉松了口气,在凤鸾宫接见他,赵扩应该不可能冲动了。跟着赵丹来到凤鸾宫,大殿内除几个宫女太监,只有赵扩夫妇。赵扩的脸色很正常,仍沉着脸有些发怒的样子。韩㣉不敢怠慢,正要拜下,赵丹又来横插一脚,跑到两人身边:“父皇母后,你们召代县伯来有何事?”
“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不敢等了,韩㣉朝两人拜下。暂时没人理他,赵扩对赵丹说:“你先坐在一边。”
赵丹看了韩㣉一眼,在韩可云身边坐下。赵扩终于正眼看向韩㣉:“今日你说的那些话,可是你早就想好的?”
韩㣉一听就猜到赵扩是什么意思,可能想到一些阴谋论中去了。要是说这些话出自他心血来潮一时之言,可能连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也不相信,想了想说:“有些事臣本不想说,皇上既然问起,那臣就直言了。臣以前给皇上说过,臣上月沉江后,做了很多梦。其中有一个梦,臣现在想起,仍如身在恶梦之中。那个梦,已成为臣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此时韩㣉还是跪着的,他一直在注意观察赵扩的脸色。那些话很不错,成功将大家吸引住。趁大家不注意,他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臣梦见北方蒙古草原出了位非常利害的人物,他在很短时间内击败草原各部落,统一蒙古并建国。当时金国已腐朽不堪,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金国被他们灭掉。他们的军队随之南侵,比当年金国更为凶残。我大宋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兵乱灭城、瘟疫绝户。残魂存于天地间凝聚成血云,直到最后……”说到最后,韩㣉停住了。虽未说最后怎么样,他这些话很能吓到人,大家很成功被他吓住。他未获准起身之事,任何人都没心思追究。大家呆了好一会,赵扩后面的郑安说:“代县伯,不过是个梦而已,梦中之事岂可见真?唉!你真不该在皇上面前说这些。”
韩㣉都说了是梦,说出梦中的事并不犯法。赵丹也被吓到了,小脸苍白,一句话就将他出卖:“父皇母后,他的梦很、很不可思议。他在梦中学会制作琉璃,结果他真的将琉璃制成了。”
韩㣉摸了摸额头,看都懒得看赵丹。韩可云问:“小叔会制作琉璃?”
赵丹一说出就后悔了,很不好意思看了眼没看她的韩㣉,嘴一点没不好意思:“是的,送给我们的镜子,就是他用琉璃制成的,那镜子也是他在梦中所学。”
全都与梦有关,是个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赵扩死死盯着韩㣉:“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泄露一点点天机,应该不会遭到什么天谴之类的吧?”
韩㣉朝四周看了眼,外面除了很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鼓起勇气说道:“他叫孛儿只斤•铁木真。”
铁木真的大名,后世几乎无人不知。作为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全名包括铁木真的一些故事,韩㣉都知道。知道再过几年,铁木真就会在草原建国。到时候铁木真的无敌模式将会开启,不知会有多少人,在他的无敌模式下死去。就算是为了那些人命,韩㣉也会说出他的名字。至于赵扩知道后会怎么做,韩㣉暂时没时间理会。韩㣉的话说完,暗沉沉的大殿瞬间被一阵惊人的亮光覆盖。惨白的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轰”,一声巨大的雷鸣,竟然让大家的耳朵出现短暂失聪。整个大殿如同遭遇余震,大家都能感觉到晃动。一道惊叫声传来:“啊!”
“丹儿没事,不过是打雷而已。”
无法无天的赵丹也有怕的时候,被韩可云紧紧抱在怀里。郑安不知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对着门外大吼:“快进来护驾。”
这道声音吼出,从外面冲进来几十个禁卫。这些禁卫也很有默契,扫了一圈没见提着武器的刺客,于是全都拿着武器,将站在中间还是发抖的韩㣉包围住。韩㣉不比赵丹好多少,太不可思议了。他刚将铁木真出卖,就引来这么大的雷电。听这雷声,怕是个落地雷,可能就打在皇宫里。见几十个禁卫全都围着他,害怕消失了,被愤怒覆盖。“你们干什么?全都退下。”
说话的是韩可云,众禁卫退下后,韩可云不满瞪了眼郑安。郑安赶忙来到两人面前跪下:“陛下,娘娘,是他们误会了。刚才的雷声太吓人,公主也被吓到。奴才让他们进来凑凑人势,并没有针对谁。”
韩㣉也认为这个解释很合理,刚才的雷声是很吓人,人多可以壮胆。再说就算郑安真想害他,有赵扩和韩可云在,也轮不到郑安发话。赵扩挥了挥手示意郑安起来:“查孛儿只斤•铁木真的事,朕交给你去办。记住,要不记一切代价将此人查到。今天的事任何人不可传出去,违令者斩,查也只能秘密进行。”
郑安一脸为难,按韩㣉的意思,这事牵涉到灭国,灭国对郑安当然没好处。就算没人吩咐,他也会好好查。“陛下,奴才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好好查,但万一?万一代没有此人?”
韩㣉一冲动差点发誓,想了想不能说得太绝对,太绝对了恐怕会引起怀疑:“没有此人当然好,唉!臣的梦太不可思议了。郑公公,京城应该有蒙古那边的人,你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
“怎么查就不劳代县伯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郑安白了好心的韩㣉一眼,对赵扩说:“陛下,奴才这就去查?”
“去吧!”
赵扩也想早些知道结果。韩㣉见郑安走了好一会,赵扩还在魂游太虚,准备请退了:“皇上,还有没有其它事?”
听到可能会被灭国,韩可云心里也非常不舒服。尽量朝好的方面去想,暂时将此事忘掉。对赵扩说:“陛下,那事要不要给小叔说?”
赵扩重重出了口气,将大殿中的外人全退下,只留下他一家和韩㣉:“你可知道太上皇和太后?”
这话听起来很怪,但问韩㣉这种失忆的人比较正常。他没有否认:“知道。”
赵扩叹声说:“父皇和母后退位后,在宫中颐养天年。因为有些事,对朕和皇后误会太深。你今日说的那些,足够朕要你一百回脑袋,朕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令他们肯与我们冰释前嫌,我就恕你那些罪。”
韩㣉呆住了,这事母亲吴氏已给给他说过,罪魁祸首是赵扩和他老爹。他出面当和事老?恐怕连太上皇赵惇的面都见不到。还未开口,赵丹给他接下这笔生意。“皇爷爷以前还肯见我,现在连我也不见了,只愿见曮弟,每天让曮弟在他那里读书学文。皇奶奶也让我不要去打扰她,每天住在无孽庵不肯出来半步。谁劝他们也不听,代县伯的本事我知道,你若是去,一定能够成功。”
吴氏连以前的事也没说清楚,现在赵惇的近况一点没提,赵丹的话韩㣉只听懂一点。不用说他也知道,抢皇位这种事,怕不比杀父杀母之仇差。当然对于赵扩和赵惇来说,不存在那种比喻。这种事,可能再会说的人也难成功。不接这笔生意是不可能了,韩㣉想了一会问赵丹:“你曮弟是谁?”
还好大家都知道韩㣉的情况,赵丹说:“曮弟就是我弟弟赵曮,人虽小,很爱学,深得皇爷爷喜爱。连父皇去养宁宫皇爷爷也不见,曮弟不用去,皇爷爷自会派人来接他。”
韩㣉摸了摸额头,对赵扩说:“皇上,这事的难度非常大,臣要用三天的时间准备。这三天,可能要与赵、赵王爷接触一下。”
韩㣉以为皇帝的儿子都是王爷,现在赵曮连国公也不是。赵扩点点头:“朕答应你,只要能说通父皇母后,宫里的事你尽可安排。”
“父皇,我来助代县伯一臂之力。”
赵丹比韩㣉还急,走到他身边:“走,我们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