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里,没时间观赏。来到一个两楼大厅,里面有一群人和一个死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脸兴奋,指着李公公:“忠侯,你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是窦冠章身边的太监,叫李祝。他去给藏身的陈杰通风报信,可惜陈杰自杀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抓窦冠章了?”
李公公李祝和独眼男被反绑双手,押在众人堆里。韩㣉没有回话,来到李祝面前:“事已至此,你该不会说这些全是你的主意,和窦冠章没什么关系吧?”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韩㣉要让他们先将人押到军营来。要是李祝真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推,他们又得费一番手脚。李祝脸色苍白,嘴一点没惧意:“这本就是我的主意,和窦公公无关。”
韩㣉暗自感慨,他现在敌对过的三种人,贼匪和太监都很有骨气,最没骨气的是那帮装神弄鬼的道士。“我们早就怀疑窦冠章了,也掌握了一些证据。现在有你这个最大的证据,凭你无法扛下此事,抓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要是坦白,不会连累你的家人亲人。要是还嘴犟,到时候皇上怎么判,谁也不会给你说情。”
大家误会韩㣉了,有李祝和这个独眼男,还有个死了的陈杰。根本不用李祝承认,此案已是证据确凿。窦冠章再狡猾,他也能将其拿下。他先来这里,只是想亲眼看看,顺便和大家商量一下抓窦冠章之事。毕竟是在宫里,有些东西要注意。李祝没有接受韩㣉的好意,听到韩㣉的威胁,有些激动,大喊道:“不关窦公公的事,此事系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㣉懒得在李祝身上耽搁时间,将李祝留给一点不嫌嘴软的赵丹。问曹云鹏:“你们抓住李祝和陈杰死的事,做得隐不隐秘?”
曹云鹏没懂韩㣉为何要这样问,老实回答:“当然陈杰在逃到外面去,才被我抓住。可惜我一时未留意,让他自杀了。但当时四周没人,只是有没有被人听到就不知道了。”
韩㣉想了想,觉得这几人的保密工作不那么靠谱,放弃中心一些想法。和曹昆商量一番后,带着一帮人朝宫里走去。……内侍太监都住在宫里,一些有品级的太监,在外面购有房产。官职越大的太监,在外面的房产越多越好。窦冠章现在是从二品大员。官职虽没郑安的大,品级和对方一样。他真将皇宫当成家,他虽给亲人在外面购了住房,平时很少去那里,大半时间都在宫里渡过。宫里的条件不可能比得上外面,窦冠章虽是首领太监,只有一幢两层小楼。此时他就在这幢小楼凉台上,朝一处开阔之地看去。可惜在宫里,再开阔之地,也被高楼建筑挡住。“唉!”
窦冠章发出一声长叹,在他旁边只有一人、一个年过半百、身体有些发福、保养得颇为不错的老年宫女。一声长叹完,他对宫女说:“小凤,我们认相识也有四十几年了,我记得认识你时,你还是个初入宫的小丫头。感觉一晃这辈子就过去了,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图个啥?”
叫小凤的老年宫女脸色有些忧心,没有回答窦冠章:“冠章,你这两天是怎么哪?为何显得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窦冠章走进里面小厅,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一同进来的小凤:“武举过后,朝廷会遣散一批老宫女回乡。你的名字我已经报上去了,这些东西你拿着,回去后找户信得过的亲戚,过完下半辈子吧!”
小凤盯着鼓鼓的信封,惊声问:“冠章,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要安排这些?”
窦冠章将信封放在小凤前方的桌上:“你别问那么多了,可惜我是个太监,这辈子注定与你有缘无份。听我的,回去好好过。你也知道,宫里并非安乐窝。今日你回去后,不要再来了。你回乡的事,我会派人给你安排好。”
“我不离开皇宫,”小凤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非得逼我走?”
小凤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窦公公住的地方,你们不能硬闯。”
小凤还在发呆,窦冠章跑到窗口,见外面闯进来一群人,他最不想看到的韩㣉也在其中,还跟着一群禁卫。他跑进小厅,将信封塞放进抽屉,急声说:“你快离开这里,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叫你来安排缝殿寮的一些事务,再不走我们都要大祸临头。”
听窦冠章说得如此严重,小凤没敢再耽搁:“你自己小心,明天我再来看你。”
小凤刚走下楼,大门被人撞开,冲进来一群禁卫。这群禁卫只是堵在门口,很快曹昆、韩㣉和赵丹从外面进来。“奴婢涂小凤拜见公主、卢国公,忠侯。”
有赵丹在,一般人很少发话。赵丹打量几眼涂小凤:“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说其它,宫女和太监私会同样是大罪,涂小凤没敢感情用事:“回公主,奴婢是缝殿寮的宫女,刚才窦公公派人叫奴婢来,安排一些事务,正要离开。”
在一些事方面,赵丹比韩㣉还要细心,没有相信这个正常的说词,对跟来的无敌说:“带她下去搜身,暂时不要将她放了,待处理完窦冠章的事再说。”
现在无双无敌两人,轮渡在赵丹身边当安保秘书。冲杯茶她们都要亲自在场监督,冲茶的还是她们祥宁宫的人,尽责得有些过分。无敌难得参预一回大事,欣然领命。还未将涂小凤带走,窦冠章从楼上下来。“公主,卢国公,你们这是?”
这下曹昆没能忍住,为了窦冠章的事,他被撤了一职倒没什么。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对他来说是一份奇耻大辱。“来人,将窦冠章拿下。”
曹昆说完,曹云鹏最先冲上。这次曹云鹏没敢刀架脖子,他现在使用的也不是刀,提着一把三米长白铁枪杆、金黄色枪头的长槊。他一把将窦冠章的后领抓住,窦冠章一点没反抗,被他提到曹昆三人面前。“卢国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犯了何罪?”
一些事窦冠章现在还不知道,但他猜中了。赵丹冷笑道:“你犯何罪?你犯的罪大了。你居然敢毒害杨母妃,在宫里杀人。李祝都已经承认了,你要不要去会会陈杰?”
窦冠章差点没晕过去,这两天他好像有些预感,心里很不踏实。想到过最坏的结果,只是不知道来得如此快。赵丹这些话不是韩㣉教的,很聪明,说得很好。窦冠章双眼失神,一点没反驳。旁边的涂小凤再也忍不住,颤声问:“冠章,你、你真干了这些事?”
根本用不着窦冠章承认,所有人都能看出窦冠章的异样。窦冠章没回答涂小凤,涂小凤要冲到他旁边,被几个禁卫挡住,哭喊道:“你不会干这些事,你是宫中的老人,早就将这里当成家,你怎么可能会干这些事?”
被涂小凤这一说,窦冠章也流下眼泪,长叹一声:“有些事,我也不想去做。要是能够重新选择,我宁可搭上全家性命。”
赵丹很高兴,这番话窦冠章已经认罪了,大手一挥:“全部带回内侍省大牢,凡与窦冠章亲近之人,全都抓来审问。”
同来的戚怀谷好心提醒:“公主,他们已经是罪人,再关宫里怕不合适。不如将他们送去京府衙门?”
戚怀谷说的赵丹想过,要是送到京府衙门,也就没她什么事了。皇宫可以说是赵丹的家,由她怎么弄都可以。衙门代表的是国家,除非有圣旨,否则她绝对不能负责审理此事。赵扩也不可能如此糊涂,让她去衙门当主审。所以有这些因素,好心的戚怀谷被她瞪了一眼:“在宫里发生的事,又都是些宫里的人,在宫里审最方便,就这么定了。”
押人去内侍省还用不着她们亲自去,在赵丹的带队下,皇宫很快被白色恐怖笼罩。一时间不但在皇宫到处抓人,许多禁卫骑马冲出皇宫,满大街抓捕窦冠章的手下或是交结的人。郑安和俞松林也没能幸免,再次被送进内侍省大牢。此事很快惊动赵扩父子,连无孽庵那边也被惊动了。很快,三司会审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