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太小了,就一个厅堂,只摆了七八张桌子。后面是厨房,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妇站在厨房门口,被她们刚才的阵势吓得还未恢复正常。为了不受打扰,赵丹将韩㣉的钱袋取过来,将里面的银子倒在桌上。一共十四两,问这对老夫妇:“这些银子,够不够包你们这酒馆一晚?”
老夫妇呆呆看着赵丹,赵丹会错意:“我们只有这几人,随便弄一桌菜就可以了。要是没酒,用茶也可以代替。”
“够了够了,”老头说:“姑娘包酒馆是?”
谢夕韵将话接过来:“从现在起将门关上,你们将菜上好就可以去休息了,没必要在守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不再接客人。”
生意谈成,赵丹趁老夫妇在里面弄菜,问韩㣉:“他就是你说的昨天那个可能是苏家人的男子,苏家的人难道没全出海?怎么连他也不知道那些苏家人的下落?”
“他有可能是苏师旦的养子苏野,”李纯稀将话接过去:“听说苏家四子,只有养子苏野才会武艺。苏野的武艺很不错,使的也是一把唐刀。”
韩㣉点点头:“使唐刀的人不多,他又在打听苏家人,很可能是苏野。王庆容说他是和苏家人一起离开苏府的,现在又在打听那些人,可能在中途有什么事分开了。他应该知道那些人在这里的藏身之处,去没找到,可能有些担心。”
韩㣉两人都说到这份上,赵丹猜到一些事:“他在这里找不到,很可能猜到苏家人去藏宝之处。刚才他走得如此急,说不定准备出海,去那里寻找。”
没人反对,谢夕韵叹声说:“应该是这样,现在苏家那些人生死不知,我们又在办事,没必要再打他们的主意了。”
在这种地方得到十四两银子,老夫妇很用心在后面给她们做菜。菜上完没一会,在门外打探的伍天赐跑进来,还带来一个年青人,年青人说:“码头那边打起来了。”
“啪”一声大响,韩㣉起身问:“坏了,怕是苏野那帮人和码头上的人起了冲突,那些东西到没有?”
韩㣉出京时,加上那些将领的,一共带了三十多只望远镜。望远镜的优势得到体现,这些去打探的人,用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情况,根本不用冒险走近。“到了两艘船,码头上那些人刚在卸货就打起来了。”
“一定是苏师旦那些财宝,”赵丹听得又惊喜又有些紧张。原本她们打算等宋飞将财宝搬到家,再去堵门打狗。被这一闹,有可能将她们的计划打乱。“现在我们怎么办?万一宋飞那些人被惊扰到,将东西运走怎么办?”
人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很容易产生草木皆兵的小心。岛上不止有宋飞的人,不无这种可能。韩㣉想了想说:“夕韵和瑞安就守在这里,船上的弟兄从海上拦截,我带其余的弟兄去码头。看情况行事,尽量抓活的。”
……黑夜里的码头,已被火光点亮。远远看上去十分热闹,要是走近看,会发现很血腥。在码头较居中的地方,可能是苏野的男子和另两个同伴,正在人群中拼命厮杀。三人身上满是血迹,地上倒了几十人。一些人暂时未死,被人抬到边上,在三人四周围了几层手拿武器之人,他们已被分割开。另两人男子已经支撑不住,连完全防御也做不到。只有苏野战得十分勇猛,被四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围攻,丝毫不落下风。围攻苏野的宋飞扫了眼战场,对方十几人,拼了他们几十人。其中大半是苏野所杀,脸色更加狰狞。“苏野,你的人已经快死绝了。归顺我,我可以不杀你。”
苏野的状态也没多好,他的背部被划了一道近尺长的伤口。腹部又被刺了一枪,枪伤虽不深,两处伤口都在流血。他的拼劲却丝毫未弱,手中的唐刀划出一道圆弧,砍中刺向他的枪头。借力反弹回来,一刀劈向中间的宋飞。虚影快靠近宋飞胸前,被左边一把大刀挡住。他的手未停,冷冷的声音传出:“宋飞,今日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替她们报仇,杀光你们这些畜生。”
宋飞刚才分心,差点被苏野所伤,怒恨交加。正要攻出手中大刀,在他后面传来一道喊声:“都住手。”
这声很管用,连满脑子全是杀意的苏野也住手了。另两个已快不支的男子得到喘气的机会,朝苏野这边聚拢,三人背对着防御四周。在宋飞旁边,两个男子押着一个脸色麻木的年青少妇。旁边的苏长兴抱着一个不满岁大的婴儿,没理会嚎嚎大哭的婴儿,苏长兴说:“你们弃械投降,否则我就杀了他。”
苏野紧了紧手中的刀还未开口,旁边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说:“不能放下武器,这帮畜生根本不会守信,放下武器这帮畜生也不会放过她们。公子,我们和这帮畜生拼了。”
“你们拿什么拼?”
宋飞冷笑道:“就算不放下武器,你们也支撑不了一会。这婴儿是苏家现在唯一的血脉,要是他死了,你们如何对得起苏师旦?”
苏野将还准备劝他的男子打住,盯着宋飞:“我们放下武器,你们会放过她们?”
宋飞等人大喜,其他人还没什么,苏野的武力太高了。就算他们有这么多人,一时半会也难杀死对方。要是耽搁太久,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他们很难善了。“可以,她们对我们没什么用。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们绝对放她们离开。”
苏野听完宋飞的话,将原本垂下去的武器又提了起来:“你们放她们离开,就不怕她们泄露你们的丑事?我让人带她们离开,并保证不会说出财宝之事,我留在这里任由你们处置。”
宋飞怒火再生,他没想到苏野一点不傻。本想将他们处决后,再将这对母子杀掉。现在谈判破裂,他看向苏长兴怀里的婴儿,正要一把抓过来,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好,有好多人朝这边来了。”
骚乱声很快传遍码头,宋飞急了,对苏野说:“财宝之事谁也不能泄露,否则我先杀了这对母子,再取你们的性命。走,跟我去看看是些什么人。”
有人质在他们手里,苏野三人没敢乱动,在中间与苏长兴对峙。宋飞带着众人来到码头口,眼皮跳了跳,来的人虽不是很多,有三十四个,除两个丑女外,全是些身体素质不在他们之下的陌生男子,并且全都带着武器。“我是香山县县尉宋飞,在此剿匪。此时不方便过去,你们明天再来。”
韩㣉留在岸上的只有五十人,一些在远处打探的人没时间召集,只带着四十人来码头。谢夕韵比较听话,赵丹非要来,说是练练胆,为以后上战场打下基础。没办法,只好带她们来练练所谓的胆。见宋飞给他们装傻,韩㣉心生一计:“我们不管你们在抓什么贼,我们是来找人的。”
赵丹都已经准备喊冲了,听到韩㣉的话,知道他又有什么阴谋,乖乖将嘴闭上。对面的宋飞暗自松了口气:“这里除了官府的人就是匪人,没你们要找的人。”
此时韩㣉几人骑着马,借着火把的照明,可以看见在中间的苏野。他朝苏野指了指:“我们找的是他们,让开,我们过去抓人。”
宋飞哪敢让韩㣉将人带走,他们的运气也背。船到后,他们先将那对母子押上岸,准备派人送她们去海运镖行。哪知被守在码头外面的苏野看到,苏野他们同样没能进码头,暂时在外面一片小树林中休息。看到被押解的母子两人,大家再也不淡定了,从树林现身。那年青少妇是苏量的夫人孔氏,听到苏野的喊声,知道是他。遭遇大难突遇亲人,孔氏连自身的安危也顾不了,将一家人被宋飞等人杀的事几句说出,才有双方火拼之事。宋飞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气,又将官府抬出来压人:“他们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谁也不能将他们带走。你们要是胆敢在此胡来,国法难容。”
韩㣉脸色有些为难,对宋飞说:“你先等等,我们商量一下。”
韩㣉将几个亲卫和赵丹两女招到后面,不用他开口,赵丹急问:“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