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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弗里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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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做好事大王。”

“这就是那个一直为了被表扬而丢人现眼的人。”

“真是出丑。”

我和汤姆一起在学校散步时总是会迎面走过来几个莫名其妙的人,我满是愤懑:“什么嘛,他们认错人了吧。”

我的心狠狠地被打了一拳,现在它鼻青脸肿了。而汤姆只是低着头走路,并没有发话。此刻的他比以往都要安静的多。我怀疑我和汤姆中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丝传播声音的媒介都没有,要不然,至少我能听见一点他的心声啊。回到家,叮铃铃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接,是艾弗里打来的:“欧伦,汤姆上校报了!还有学校的官网,现在只要是登上官网想要查信息的学生,都能在官网首页看到关于汤姆的文章。”

我连忙打开学校网页,发现汤姆被冠以“受到激励的差学生”的名头被赤裸裸地挂在首页最明显的位置——标题用词十分吸引那些不安好心的同学的注目,却让我的头热得发烫——《论表扬的教育影响——一个受到激励的差生的改过自新》。而我不用去看下面稍小的字体,显然已经知道了作者是哪位“知名教育家”,果不其然,是我们的老师,她偷拍汤姆只是为了让她的教育论文图文并茂而已!更糟糕的是,第二天,有同学在班里“声情并茂”地朗诵了那篇胡诌的瞎话:“在我的不断表扬的激励作用和循循善诱的谆谆教导下,汤姆,一个本来学习成绩不突出且调皮捣蛋的学生,学会了像他们的老师一样,用善意来化解世间的冷漠;并因为被夸奖的吸引力,使他努力向着乐于助人的头衔不断迈进,最终得到了孩子们视若珍宝的表扬信。”

“成绩不突出且调皮捣蛋的学生”?汤姆只是没有拿到过A罢了,她凭什么这么评价汤姆?“像他们的老师一样”,难道做任何好事都要归功于她的教育理念不成?“你们不觉得她把我们写的很蠢吗?她不止是在针对汤姆,她以为我们全都是只会跟着大人的鼓励走的笨蛋。”

贵公子瑞安斜靠着他的王座,连瞟都不瞟向那位“朗读者”的方向。是啊,汤姆做好事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诚恳善良的人,我最了解他,他在帮助别人时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而诚恳的汤姆,却因为那些对他的恶语相加而不敢去学校了。就在这时,杰出的艾弗里被选中要在学校的大会上发表一篇演讲。“喏,就是这篇。”

艾弗里拿出那本老师最喜欢的,至少是最喜欢让我们背的——考试写作技巧书,上面写的全是我不喜欢的,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矫情文字,“她要求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就背这篇,可我多想好好准备一场真正的讲演,至少说的要是我自己的话。”

可我看到她灰心丧气的样子,却突然计上心来。“艾弗里,我想到帮汤姆的办法了!”于是,我和艾弗里去汤姆家劝说他,在艾弗里演讲的那一天,一定要去学校亲自看看。“汤姆,这可是我第一次演讲,我最希望能看到我演讲的人就是你了。我也最希望在我演讲时你能坐在台下,这样你会给我信心和勇气。”

艾弗里的话打动了汤姆,他答应我们要亲自坐在礼堂里听艾弗里的演讲。到了演讲的那一天,艾弗里的校服熨的一丝褶皱都没有。即使她平常也是这样做的,但她那一天的校服总是要比平常显得光鲜。所有的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艾弗里身上,她淡淡的笼罩着一层近乎圣洁的光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我精心筹划的一刻来了。“同学们以及我们敬爱的各位老师们。”

艾弗里顿了顿,她总是知道怎么样能让她显得更庄重,“今天我要讲的,是关于我们的同学——一件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

一听到这里,我们的老师像是觉得没有按照她所准备的演讲稿子,急着从校长身旁站起身来。可校长伸出手来拦住她,她就只得像个幼儿一样被禁锢在校长的手围起的“宝宝椅”里。“请继续。”

校长说道。“这位同学或许就坐在你的身边。”

艾弗里的话有些调皮,引得大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还有些年纪小的孩子伸直了胳膊互相指来指去,礼堂里响起了一阵阵嘻笑。“这是一个关于善意被曲解的事。”

听到艾弗里轻柔而有力的声音,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当一个人发自内心做的好事都要被质疑初衷,虽然我作为一个小学生,不敢妄言社会的本质是否发生了扭曲。但我不愿意,这样对于善良的残忍加诸于我的朋友身上!”礼堂里是如此寂静,只有间或,我听到一些女孩发出的啜泣声。“这个同学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汤姆,那个被点名道姓写到校报上的汤姆!那个你们曾轻蔑地谈论的汤姆!他是应该被我们敬佩的榜样,我们应学习他的善良品德,而不是这样对待他!”在一阵鸦雀无声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掌声,紧接着,掌声像潮水一般把我和身旁的汤姆淹没了。汤姆终于忍不住扑到我的肩上,他的哭声在我的耳边是那么大。艾弗里从台上飞快地跑下来,紧紧抱住了相拥着的汤姆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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