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不是问题，至少目的是单纯的，就是让自己的修养和逼格得到提升。但在附庸风雅的同时不懂装懂，就实属是恶心人了。曹元盛当初在发达的时候，也是斥资几百万购买各种名贵的茶叶，为的就是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显得自己是个风雅之士。不过李凌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他。曹元盛心里犯嘀咕，李凌问他这个问题意义何在，他一时间摸不清。曹元盛又是浅嘬了一口橙黄透亮的茶汤，茶汤的滋味还是不错的，但以他对茶的了解，也只能喝的出来，这茶是上了年份的老白茶，但具体多少钱，他还真答不上来。“好茶么？好像也没那么好。”

曹元盛心里想着，至少这茶并没有让他感到非常惊艳。但他查过了，凌云投资虽然在业内并不显山露水，但却是个非常不得了的公司，自成立以来，所做的每一笔投资，基本上都没有亏过本。李凌作为凌云投资的老板，招待客人的茶叶应该差不到哪儿去才是吧。想到这里，曹元盛略略沉吟片刻，答道：“以我对白茶的浅薄认知，一斤一千元应该是需要的吧！”

茶叶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一个恒定的价格。只要一种茶叶炒起来，那价格就无法用常理估算了。但是在六大茶类里，白茶的价格还是属于较低的那种，至少比起几种传统名茶，例如普洱铁观音龙井之类的名茶，价格要低上一些。李凌闻言，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这倒是吊得曹元盛不上不下，心里一直在想着，这茶叶到底多少钱一斤？李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曹总，我听说贵公司旗下的贝壳公寓，最近似乎遇到了困难？”

曹元盛的心里还在想着茶叶的事情，却不曾想李凌又将话题转到了贝壳公寓上，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对于李凌如此跳跃的思路，曹元盛感觉有点跟不上节奏。他心想，年纪轻轻就能掌控凌云投资这样规模的投资公司，这个叫做李凌的年轻人，果然是有点东西。曹元盛不知不觉间，被李凌这一番看似没有条理性的话题，被带入了李凌的节奏。“李总对贝壳公寓有所了解？贝壳公寓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没错，但我相信，贝壳公寓的模式是可行的，只是一时的困难，并不能说明什么，在长租公寓运营这个行业里，贝壳公寓还走在探索的前列。”

曹元盛立刻开始了画饼模式。但李凌对贝壳公寓的结局非常清楚。如果曹元盛无法渡过眼下的困难，贝壳公寓只怕很快就要成为历史。而曹元盛是否能够渡过眼下的困难，在李凌插手之后，可能会有所转变，但结局如何，那就无法得知了。但至少李凌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贝壳公寓还是按照这样的模式走下去，最后仍然无法摆脱其悲剧性结局。贝壳公寓的模式，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集资，将聚拢起来的资金用于投资获利，再弥补贝壳公寓的亏损。这种模式可以说是个非常理想化的模式。一旦雪球滚起来，就会被各路资本青睐，成为又一个独角兽公司。但要知道。曹元盛以及贝壳公寓的高层们不是李凌。他们没有李凌这种每次投资都能顺风顺水的能力。而一旦投资失利。贝壳公寓就会陷入两头亏损的状态，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资金进来，那么就会陷入深深的泥潭之中。听到曹元盛的画饼，李凌心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即便李凌不知道贝壳公寓的结局，他也不会对这种投资模式有任何好感，更不会涉足其中。“曹总，咱们名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同你打马虎眼。”

李凌顿了顿，继续说，“我在这里先表明一个观点，那就是我对贝壳公寓不感兴趣。”

真正让李凌感兴趣的是，元盛地产旗下的一些优质资产。曹元盛本来想说服李凌投资贝壳公寓，李凌这一番话，让他彻底的没了希望。“那李总约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曹元盛疑惑地问道。李凌笑了笑：“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正好曹总的贝壳公寓需要资金么，我想从曹总那里购买一栋大楼。”

曹元盛立刻明白了李凌的想法。他心里暗骂李凌年纪轻轻，心却是颇黑。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购买他的大楼，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曹元盛心里暗骂，但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知李总看上了那一栋楼，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能卖。”

曹元盛这番话的潜台词就是，虽然我现在很缺钱，但你不要指望能在我这趁火打劫。李凌指了指落地窗外不远处的元盛地产大楼。元盛地产大楼是元盛地产的总部所在。在元盛地产旗下的地产资产里属于那种最优质的资产，位于陆家嘴商业区内，简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李凌这个时候提出来要买元盛地产大楼，曹元盛自然是不肯的。“李总想出多少钱购买元盛地产大楼？”

曹元盛问。李凌笑着说道：“三十亿。”

曹元盛听到李凌说出三十亿的时候，内心也是狂跳不止。当初他投资建设元盛地产大楼的时候，总共花费也不过十二亿，虽然那是几年前，但现在三十亿这个价格，还是颇为诱人。“三十亿是元盛地产大楼现在的价格，不过，以曹总现在的情况，恐怕三十亿是卖不出去的，所以我只能出到二十亿。”

李凌接下来的这一番话，又是让曹元盛想要骂娘。如果李凌真的出三十亿，那他可能还真会卖掉。可二十亿，明显就是白忙活，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又如何会答应？“李总，二十亿恕我难以答应，这价格我太亏了。”

曹元盛道。“彼一时此一时，曹总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现在贝壳公寓就在悬崖边上，我怕贝壳公寓会把元盛地产这辆马车一起带下深渊，所以曹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但我认为，留给曹总考虑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