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不认识她们,就只一律叫娘娘:“微臣给诸位娘娘请安。”
一个为首的,应该是品级最高的漂亮宫妃上前给皇帝请安后道:“大人客气了,实在不知陛下与大人来此。想来是臣妾等打搅了陛下。这便告退了。”
隆帝呵呵一笑:“不必这般多礼,朕与苏卿也是来赏雪。曹婕妤,朕也有些时候没见你了。这些时候,十三皇子可好?”
显然这位婕妤娘娘是不怎么得宠但是还算得脸的人。 “回陛下,皇儿很好,每日里念书,十分勤勉。臣妾倒是也不好轻易打搅皇儿念书。”
曹婕妤笑道。 “嗯,你很懂事。”
隆帝夸了一句。 “晚上叫孩子去你宫中,朕忙完了就来找你们说话。”
隆帝道。 曹婕妤大喜:“是,臣妾与皇儿恭候陛下。”
“嗯,去吧,都去吧。”
隆帝一摆手,几个嫔妃都告退走了。 “十三皇子学问想必极好。”
苏南丞恭维了一句。 “朕这几个小儿子命不好。老十,老十一,老十二,朕都是疼爱至极,却都早夭。到了十三十四,朕反倒是不敢疼爱了。”
“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有陛下隆恩庇护,定能无虞。”
苏南丞道。 皇帝说的那三个早夭的孩子,完全是人祸。 当初皇帝得了一位美人,宠爱太过,三四年间,后宫一枝独秀。 这这美人也争气,三年生了两个皇子。 一跃成为丽妃,结果就开始死孩子。 生三个,死三个,最后一胎后,她身子也垮了。 不过这件事,苏南丞的记忆中,苏家似乎是提起过。隐隐约约跟贵妃也有些关系。 至于皇帝是不是知道,那就不好说了。 陪着皇帝赏雪喝茶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仪态和规矩。 你要是太随意了,皇帝或许不会在意,可只怕是日后想起来,也要有意见。 就这么一会起来一会坐下,肚子里喝进去的茶也是冷的。 等出宫的时候,苏南丞都觉得自己大概着凉了,急需灌下一壶热茶暖暖身子。 刚回到城防营,迎面就遇见了穿着轻甲的齐渊。 齐渊很是敷衍的与他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南丞看了几眼就径自往自己的地方去。 “今日有什么特殊的事?齐大人带着一队人出去了。”
文书黄兴家忙道:“回大人的话,卑职等不知,想来是上头的密令。卑职倒是瞧见齐大人是去过统领那边的。”
苏南丞点头:“嗯,我知道了。”
汪统领安排的?那确实可能是什么秘密的事。 不过如今京城还有什么秘密的事? 城防营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守卫京师和皇宫的安全。 今日就轮到了苏南丞和另一位领队的队伍去宫外守着。 宫外不光是有城防营的人,还有羽林卫。 苏南丞看过名单,安排好了三百人去守护皇宫,也就差不多时间可以回府。 骑马回府,才下马,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张望呢。 正是前院张管事。 他一见苏南丞就迎上来请安:“七公子回来了。”
“张管事怎么在这里?冰天雪地,有事吗?”
苏南丞下马问道。 如今骑马的时候多,他很是利索。 “哎哟,您快看看吧。咱们大老爷要打死二公子呢。谁也拦不住,这大冬天的,地上还有雪,叫二公子跪着呢。您快去求个情,好歹叫二公子回屋啊。”
张管事急切道。 苏南丞拎着马鞭子的手一顿:“又出什么事了?”
“哎哟,这小的不清楚,可这大冬天的,二公子哪里撑得住,您还是求求情吧。”
张管事道。 苏南丞看了他几眼后点头:“那我先去更衣。”
“七公子,七公子,行行好,可别先更衣了,您赶紧去前院吧。这会子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张管事不敢拉苏南丞,只是一个劲儿求。 苏南丞站住脚,又看他几眼后道:“也罢,在父亲院子里?那我这就去。”
“哎,您快去吧,小的就不跟您去了,免得大老爷看着我们更不好放过二公子。”
张管事一脸激动。 苏南丞点了个头,就脚下拐弯,径自往苏英渠那去。 走出一截,程铭小声道:“他倒是躲了,老爷真是在气头上,您去了不是触霉头?”
“不去不就得罪人了?”
苏南丞挑眉道。 张管事是府里的管事,论理是属于侯爷和侯夫人的。所以他叫苏英渠就是大老爷。 程铭呢,是大房七公子跟前的小厮,属于是大房的人。叫苏英渠就是老爷。 这张管事明摆着就是老太太指使过来的人,苏南丞要是拒绝了他,就是得罪了老太太。 “只是我这位好二哥,又做了什么,才过去多久,屁股上那伤就好利索了?”
苏南丞叹气。 “要不您还是更衣去?小的打听一下?”
程铭道。 “算了,就这么去吧,见招拆招。总不能打我吧?我可老实的很呢。”
苏南丞笑了一声。 说话间,主仆两个脚步不慢,人已经到了地方。 果然还没进去就听见一些动静。 冯氏的的哭声。 “母亲这是怎么了?”
苏南丞一进来就占据一个有利地位,直接先去扶着冯氏。 冯氏正在院子里扶着丫头哭。 旁边就是满脸苍白,一身棉袍都破了满身血痕的苏仪丞。 以及同跪在旁边一脸苍白也是只有棉袍的苏锦丞。 苏英渠不在院子里。 苏南丞扶着冯氏就要进屋,冯氏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的儿,你好歹替你二哥求求你父亲,什么事就能往死里打呀……” 苏南丞点头:“不管怎么样,母亲千万保重身子,您别哭了。”
苏南丞心里骂娘,这场面,我要真是劝好了,以后你不得恨死我? 你一对嫡子跪着都没用,我劝好了,那还得了?我岂不是比你的嫡子还厉害? 屋里,苏英渠正在喝茶,显然一脸的怒容。 苏南丞扶着冯氏坐下,自己跪下道:“父亲息怒,天寒地冻的,大哥二哥跪着别伤了身子,无论如何,先叫他们进屋吧。哪怕进屋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