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绯然转头便去客厅,端茶回来的时候,客厅已不见沈莫承的身影。几只妖灵在沙发上排排坐。梁绯然将茶杯一放,问道:“他走了?”
银河忙点头,正色道:“沈总是他公司还有事,就走了。”
梁绯然不咸不淡道:“你觉得我信你?”
银河不敢看梁绯然,低头整理自己的毛发。阿明跟新月都朝着窗外看。梁绯然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桌上的天地鼎:“刚买的,这就摔了,还好比较结实。”
刚才沈莫承在边上,她也不敢表露一丝心疼,只不过这新买的东西摔了,心底总归是有点难受。所幸天地鼎还挺耐摔,并没有破损。梁绯然的声音不大,还是被新月听见了,两颗丹药已经被新月炼化,如今她已经拥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灵智萌生完全只不过是时间的事情,便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要给沈莫承一个教训。梁绯然不清楚新月心中所想,将店铺挂在后台:“这次就汲取了一点的元阳,下次得抓紧机会。”
她在床上打坐,汲天地灵气,炼化元阳,一睁眼已经是傍晚。小米粥就在她的屋里,蜷缩在角落。梁绯然起了身,问道:“找我有事?”
小米粥来这里好几天,就像是寄宿在别人家的孩子,乖巧的过分,如果没事他不过来她的屋子。小米粥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了。”
梁绯然挑了挑眉道:“你的主人不是风来道观的炼丹师,我记得风来道观在东山,离这里很远,你确定你没感知错? ”她买第一个炼丹炉的时候在网络上跟风来道观的人接触过,也听说过风来道观的传闻,他们自称仙人,不愿意与世俗为伍,很少会在凡间走动。“我不确定,可是那道气息真的很像主人。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主人了,三年前我的灵智还不完全,也许认知有些偏差,梁错了主人的气息,现在这个才是他真正的气息!”
小米粥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这件事情都告诉梁绯然。梁绯然摇了摇头,目露肯定道:“只要你萌生了灵智,认定一位主人,就能认知出他的气息,绝对不可能认错。”
她在前世的世界见过许多妖灵,认了主人的妖灵从来就没逃脱过这个定律。小米粥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梁绯然会这么肯定,不过她还是决定听从梁绯然所说,脸上难免失落道:“那就是我感知错了,我以为是主人来找我了。”
别人或许无法理解,小米粥在感知到屈灵气息的欢喜。梁非然不想泼冷水,可她陈述的都是事实,走上前,摸了摸小米粥的毛:“他肯定在找你,只是没有线索,别难受,咱们今天吃鱼,我点个外卖。”
梁绯然现在有地方住,还有十五万多的存款,不用过得太拮据。虽说合欢宗的发展需要更多资金,可是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跟着自己的人。小米粥听见晚饭吃鱼,顿时露出开心的神色,她是妖灵没错,可毕竟是猫灵,对于鱼这种美食还是很难抵挡:“谢谢您!”
梁绯然如桃花一般的唇瓣轻轻一勾,抱着小米粥起身,看向窗外逐渐落下的夜幕,心底忽然咯噔了一声。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这个念想很快便被她压下,在手机上点了外卖。只消半个小时,门外便有声音响起,梁绯然走到门边,指尖在门锁上停留,她感知到了一丝恶意。化神期的修者,只需要旁人念叨一声便能觉察。而她如今筑基期,已经能隐约感应到别人的恶意,主要是离她很近。“我倒看看你是来干什么的。”
梁绯然坦然开门。门外是一位身穿外卖服的年轻小伙,朝她微笑说道:“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梁绯然目露审视,接过那两大袋外卖,对方却没有松开。“你是不想给我了?”
梁绯然眼皮微微一抬,审视着眼前的人。对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怕你拿不动,这么多外卖……您家里几个人啊?”
梁绯然漫不经心的挑眉道:“你这是在做人口调查?”
对方忙露出慌张的神色,摆手道:“哪儿能啊,抱歉,我是真心想帮你。”
他像是从没见过梁绯然这样脾气不好的人一样,窘迫的站在原地。梁绯然直接接过外卖,将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将不好相处的印象印刻在对面的脑海中,回头,见四只妖灵都已经蹲在饭桌边。藤妖新月如今还吃不了东西,但这不妨碍她凑热闹。小米粥的神色格外激动,又带着绝望,等梁绯然将东西放到桌上,忙说道:“大佬,是主人!刚才门外那个人的气息真的好像我的主人!”
梁绯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六个菜都摆好,坐在桌侧,说道:“他如果是你的主人,不可能不认你。”
小米粥着急,尾巴都炸毛了,刚才如果不是新月拉着他,他就已经冲出去找主人了!已经三年没有见屈灵,他哪儿能不着急:“一定是我的主人!我不可能认错!”
梁绯然漆黑的眸中带着凝重,说道:“你傍晚就察觉到他的气息,他现在又来送外卖,明显是在外面蹲了很久,并从外卖员手中拿了外卖送过来,目的显然易见,是来调查我们,他来意不善,这一点我开门前已经察觉到。”
小米粥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此时也思考到了这一点,沉默起来。梁绯然同样也沉默,她跟小米粥不同,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件被她忽略,概率很小的事情。那是她曾在自己世界见过的一种禁术,出现的概率万中无一,不过这种可能性现在也必须在她考虑范围内!跟新月坐在一起的阿明舔了舔自己蓬松的金色毛发,幽幽叹气。作为一只不爱思考的仓鼠,阿明很讨厌这种安静诡异的氛围,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么?墙壁上油画旁,古老的钟摆发出沉重的响声,已经晚上八点整。梁绯然清隽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朝小米粥问道:“你说过,他身上的气息改变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