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未免也太厚脸皮了些。”
“就是啊,这刘老爷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呢!”
“若那人真是徐家所杀,这位娘子又为何要一个劲儿的要求大人彻查?”
“是啊,要我看,这人说不准就是他自己杀的,未的就是要嫁祸给徐家呢!”
“……”听着门外这一声声议论,刘老爷面色黑如锅底。不得不说,连这些平头百姓都可以猜测出来的真相。他又何尝不知,这镇官大人心中肯定是有数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瞧着那农妇不依不饶的模样,怕是彻底恨上了刘家。不把他拉下来,她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他也只有拼了。管他理由能不能站住脚呢,且把罪名往徐家头上扣了再说。他相信,作为一个地方官,更需要的,是像他这样,懂变通,识时务的乡绅。而不是像徐家那个只会墨守成规的木头。这般想着,刘老爷在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管家行事利落一点,不要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才好啊!这般想着,刘老爷脸上却是一脸的激愤。瞧着堂下激动的原被告双方,以及门口等着看热闹的百姓们。镇官大人在心里叹息一声,为官难,做一个好官更难。“来人呐,去吧王二的尸体给本官抬过来!”
沉着面容,镇官大人下达了命令。既然双方坚持,又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就是想当那缩头乌龟也当不成了。公堂之上,气氛再次严肃起来,容九和徐老爷,以及刘老爷双方各站一边,互不相让。没过一会儿,王二的尸体便被抬上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衙门里的仵作。竟然要当堂验尸!忽地,刘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却依旧要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门口,不少百姓却纷纷闭上眼。验尸啊,拆胳膊卸腿的,可不敢看!唯有容九和徐老爷,睁大了眼睛,恨不得代替仵作去查查王二的死因。事实上,仵作验尸,远不像百姓们想的那么血腥。不过是翻翻死者眼皮,探查一下致命伤口,看一下面色而已。一番流程下来,很快便有了结果。“结果怎么样?”
看着仵作,镇官大人开口问。“回大人,死者乃被匕首捅进腹部,气绝身亡。”
想了一下,仵作先说最直观的结果。这是明摆着的事,容九没放在心上,而是看了一眼对面的刘老爷。只见对方一脸沉痛,面上不见半点心虚。如此做派,不是真的无辜,便是演技太好,又或是做多了这样的事,心肠早已经麻木了。无论是哪一种,容九都不相信,这刘家当真是无辜的。心里思索着,她收回目光,一双眼睛只盯着镇官。瞧见这妇人的眼神,镇官大人便头皮发麻。他轻咳一声,看向仵作,“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发现?”
“回大人话。”
当着镇官大人的面,仵作弯了弯腰,有一说一。“根据老夫验明的结果来看,死者双手虽握住匕首,可却不太像是自杀的。”
真不是自杀?闻言,门口的百姓来了兴趣,镇官大人更是大惊。“此话怎讲?”
“大人请看,死者的面部表情。”
仵作也不绕弯子,当即便指着王二的尸体道,“自杀之人,通常是抱有必死的决心。”
“这类死者,他们的面容虽然会因为死亡的痛苦而扭曲,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和的。”
“可这位死者,瞳孔放大,眼球突出,面上除了痛苦,还有不甘,显然是死不瞑目。”
“这……好像还真是啊!”
虽然可怖,但镇官大人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王二的尸体。片刻,他拧着眉头看向仵作,“既然已经确认是他杀,那可否确认凶手?”
“这……”闻言,仵作皱着眉头沉思。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人,死者手臂上有一道划伤,虽然已经上了药,但那药并未渗透到身体当中,显然是死后才上的。”
“由此看来,死者生前定与行凶者进行了一番搏斗。”
“可死者的面容头发都非常干净整洁,一定是行凶者在杀人后,害怕被查出痕迹特意清理的。”
“这需要的时间不少,大人可着重排查在王二家附近逗留的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
闻言,镇官大人捋了捋胡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沈娘子意下如何?”
大约是这觉得这妇人太难缠,镇官大人倒没有直接下决定,而是询问了她的意思。省得这妇人心有不满,一次又一次地闹上公堂。她不嫌麻烦,他还觉得累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