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赫连聘打电话，想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好巧不巧，这时的赫连聘正在祖屋陪老太太吃饭。当然，没什么事，老太太不会想见他。她叫他来，是想问他有没有听她的，和那个姓洛的断了。有没有好好挽回曼宁。老人话一问出口，赫连聘便沉默了。“不像话！”

老太太明了，当场摔了汤碗。而瓷器碎裂之后，手机震动声，紧跟着响在寂静的餐厅里。赫连聘瞟了一眼手机，拧了一下眉，放任它嗡嗡响，没有接起来的打算。瞧他反应，老太太还以为是苏曼宁的电话。“接！开免提。”

她命令道。赫连聘不知道她误会了，看一眼她因为动气，不发红反而有些泛白的脸色，他顺从地接起电话，并打开免提。下一秒，甜腻的女声弥散开来。“连聘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呜呜呜，我好想你。”

老太太一听，表情就从期待，变成了厌恶。“不要脸的东西！”

赫连聘直接挂断电话。他薄唇动了动，“奶奶”两个字之后，却说不出后面的话。他想向她承认，他看错了洛雪颜。可他什么时候服过软？“滚出去！我没你这种糊涂孙儿！”

老太太厉声呵斥，拐杖横向门口方向。寒着脸沉默一瞬，赫连聘拿起餐巾沾沾嘴唇，一身冷肃地起身离开。他走后，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老罗。”

佣人连忙去叫人。老罗来了之后，没急着说话，先亲自弯身把碎瓷片捡了。起身的时候，听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说：“让你家那两个能干又听话的，把姓洛那个狐狸精，给我带过来。”

她没问自家孙儿洛雪颜人在哪里，因为她知道，他不一定会说。但罗家两兄弟一定清楚。翌日傍晚，残阳映红半边天幕时，洛雪颜被人架进了祖屋，带去后院的湖边。她心里对赫家老太太又恨又怕，所以还没见面，就觉得腿肚子发软。这时节的湖边，风透骨地冷。老太太独坐长椅内，大半身子裹着毛毯，半边脸被斜阳映得通红，另半边则隐在阴影里。她缓缓转过脸，什么都没说，洛雪颜就已经被吓住了。“我今天找你，是给你最后通牒，如果你依旧不离开，我会对你家里动手。”

老太太面无表情道，神态间的冷酷，和赫连聘如出一辙。“连聘哥他不会不管我。”

话一出口，洛雪颜忙低下头。她生怕老太太看出她眼底的怨恨，把她就地沉湖。“那就试试看。”

老太太转眸看向湖面。她还没有忘记昨天孙子看到手机震动时的神情。那和最初他对曼宁常有的神情一模一样。冷淡，且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