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见面,你拿热水给我包扎,就是这样的手帕,上面绣着山茶花。”
他细细的展开棉布手帕,在烛光摇曳下,山茶花的枝叶脉络更加清晰了起来。我的记忆一下子被提起,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记仇。”
我自是不会知道,就是这样一张简简单单的手帕被裴景铄收藏了好多年,上面绣着的山茶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卉,也是莲溪皇族的标志,更是在裴景铄的庭院里年复一年的开放着,起舞着,我的心思他从来都很明白,他的心思我却始终都捉摸不透。“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莽撞的女子。”
他也笑了起来,眉眼是从未有过的舒展与平和。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莽撞的女子,所以就多看了一眼,多计较了一点,多付出了一点,多沦陷了一点,自始至终,裴景铄都是处于多一点的境况下,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草木皆兵,非得要步步为营,才能守住眼前的幸福吗?裴景铄疑惑了。未央宫里的烛火一直彻夜燃烧着,就像美人的眼泪,长年累月的流个不停。绿竹拨开珠帘,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司马雯璐还没有睡,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娘娘,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司马雯璐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唤道:“绿竹,你看,我都有白头发了。”
绿竹脸上闪现出一种叫做黯然的神情,走进司马雯璐道:“只是一个女官封做了美人,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司马雯璐摇摇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道:“明日会有掌司带来皇上的圣旨让本宫加盖凤印,他只顾着自己了,何曾想过本宫?”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情意都会随着时光消然殆尽,最后,一点都不剩。“娘娘,听说这杨女官被皇上临幸是被人害的,是有人故意把她和皇上关在了交泰殿,可是事后一查,什么都查不到。”
绿竹压低了声音说道。司马雯璐眼神一闪,不可置信的问道:“好好的,这杨典膳去交泰殿干什么?”
“不清楚,皇上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药,他才会那般的失控,可太医也给皇上把过脉了,什么可疑的迹象也没有。”
绿竹神神秘秘的说道。“让父亲进宫来,这件事本宫一定要知道真相。”
思虑了良久,司马雯璐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娘娘,您早该让司马大人在朝堂上给皇上施加点压力了,不然,皇上迟早会忘掉司马家对他的恩惠。”
绿竹是自小就跟着司马雯璐的,对于司马雯璐的喜好和脾性那是一清二楚的,那时司马雯璐还未下嫁独孤离傲,鲜衣着身,荣冠新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可自从嫁给独孤离傲后,那样的笑容与意气就再也看不到了。司马雯璐透过窗棂看向那星子明灭不定的夜空,手掌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独孤离傲对自己厌倦了吗?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所以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很。这一刻的雍容华贵的司马雯璐是那样的孤独和脆弱,这长夜漫漫,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她从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司马家的嫡女,她做不到黄诗姵那样,可以放低身段讨好独孤离傲,为了独孤离傲连作为女子最基本的自尊何矜持都放弃,也做不到如雪昭仪之流轻歌曼舞,媚态横生。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那是属于司马家的最高贵的骄傲,她身上流着天朝贵胄的血,她要捍卫这种高贵。而此时御书房的独孤离傲却深深的皱着眉,指甲陷进肉里,堂堂一代帝王,竟这样被人算计了,这让独孤离傲实在是不能忍受。严世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独孤离傲阴沉的脸色,踌躇了半晌,还是舔了舔稍微有点干涸的嘴唇道:“皇上,太医院那里有消息了,说是皇上应该是被人下了禁药,这种药宫里是不允许出现的,所以他们也是查了又查,才敢大胆猜测的。”
“你是说朕是被人下了春药?”
独孤离傲脸上的青筋暴起,一下子就掀翻了桌子上的所有奏折,还有几本砸在了跪在地上的严世康的头上,哗啦啦的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