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好运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忽然，一个念头猛地窜出了脑海，我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撞上裴景烁的下巴。“锦荷，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裴景烁摸着下巴就站了起来。“杨月欣可以替我挡一次，那么自然可以替我当第二次。”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已经有了计谋。“可是杨月欣已经封妃了。”

裴景烁并不理解我的话所谓何意。“可是，我还想到了一个人，她一定会愿意帮我们的。”

我信心满满，裴景烁却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拉着他到耳边耳语了几句，“这样能行吗？”

他还是有些犹豫。“一定能行，这是宫里人都梦寐以求的，她们一定不会放过的，只要这一个条件就够了。”

……不再多说，事情紧迫，夜长梦多，我带着裴景烁就来到了这碎香苑。碎香苑是那李美人的住处，今日大宴若不是司马雯燕抢了她的风头，她今日就该搬去其他地方了。门口只有一个宫人在扫着落叶，看到了我们就问“你们是何人？”

“下官苏锦荷求见美人一面。”

这宫里位阶分了几等，分别为皇后，贵妃，妃，美人，夫人，这李美人进宫也时间很长了，可是一直是个不瘟不火的美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身家不够资本，若是司马家那样的大家族，像司马雯燕进宫就封妃，从小地方飞上枝头的，也只有杨月欣那一个。宫人见那女子年纪轻轻，自成一股淡然之气，不敢耽搁，留下一句稍等就进去通报去了。不一会儿她出来，脸上恭恭敬敬：“美人请大人进去。”

没有圣宠的女人在这深宫里就是掉落的花，未开就落，最好的年华耗在了这里，我们走进去，和司马雯燕那种仆从成群，碎香苑人丁稀少，心里不免感慨。李美人换了一身朴素的服饰，不施脂粉，头花也简简单单的挽起来，看着也赏心悦目。“下官见过美人。”

我施了一礼，裴景烁没说话，也是跟着行礼。“大人不必多礼，舒馨哪里受得起大人一拜，大人喊我舒馨就好。”

原来这李美人原名为李舒馨。李舒馨亲自起身给我和裴景烁端上茶水，这殿里也许是因为人烟少的缘故，我觉得屋里凉嗖嗖的。“大人找舒馨何事？”

李舒馨放上了茶水，忍不住开口问，这尚宫大人是宫中炙手可热的红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到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殿里。“美人在宴上一舞，下官惊为天人，美人之姿，不该埋没在此。”

我开门见山的先谈了谈李舒馨的口风。“大人何意？舒馨愚钝，不太懂。”

李舒馨脸上的表情浮出一丝懵懂，不像装出来的。我放下手里的青玉瓷杯，面色凝重：“舒馨，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想不想得到圣宠，成为淑妃那样的人？”

“啊？”

李舒馨被这一问冲击得太大，只呆呆的吐出了一个音节。眼前这女子冷淡平静，她说出的话让自己心动了一下，怎么不想？李舒馨想望的心都快灭了，在这宫里谁不想出人头地，但是命运总会垂青那么几个人，剩下的大部分都不是命运的宠儿，只能在这里默默无闻的生存着，曾经她也憧憬过，只是后来没结果。“圣宠难测，舒馨无才无德皇上不喜欢也是应该的，舒馨不怨，大人莫要取笑舒馨了。”

李舒馨在宫里待久了，并不相信这女子是来帮自己的，反而有种这女子是别人派来刺探自己的。知道她不相信，我和裴景烁交换一个眼神，裴景烁开了口：“舒馨，你在宫外是不是有个弟弟？”

李舒馨点点头，不明何意。“他得了急病，已经病危。”

裴景烁缓缓开口。“不可能——”李舒馨脸色马上就变了，捏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茂华正值壮年，怎么会无故生病，而且为什么我不知道？”

李舒馨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她当初晋选秀女也是为了她这个弟弟。“我今日进宫时，看到了一人急急匆匆的想要见李美人，可是侍卫说，宫里并没有李美人，并不让他进，他急得不行，看到了我，便把事情和我说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原来是美人的弟弟已经病危了。”

裴景烁看着李舒馨发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人命关天的事，可是这侍卫却说宫里并没有李美人，若不是我今日得知，恐怕美人连自己弟弟病危都不知道。”

李舒馨手一松，茶盏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声音颤抖：“茂华他……真的……”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舒馨你还甘心在这宫里默默无闻的生老病死吗？这宫里人连你都不知道，差点误了大事，你是生是死在这里老此一生，你真的甘心吗？”

她身子抖个不停，我继续加火：“我从大爷那里听说了此事，今天看你跳舞，惊艳于心底，你不该是这样沉寂在这里，你是熠熠闪光的一颗珍珠，不该被埋没了。”

“可是茂华……”她还在挂念着自己的弟弟，我把她鬓角的发顺到了脑后：“你不必担心，你的弟弟我们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帮人到底，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甘心这样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毫无出头之日吗？”

李舒馨低下头想了想，再抬头时候，眼里已经是无比坚定：“我不甘心，我不愿意，我也要做那人中之凤。”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的弟弟你不必担心，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平步青云。”

“舒馨相信大人。”

李舒馨反握住我的手，“只要能出人头地，舒馨一切唯大人马首是瞻。”

不顾了，什么也不顾了，赌上一切，李舒馨把所有一切都压在了面前这人身上，凭什么都是女子，她就要被人遗忘，连亲人病重都不自知，这命运太不公平了，她也要拼上一拼，逆命而行。“好。”

我两手扶在她手上，紧紧的握在一起，像是立誓一样，不肯分离，我助你，成为这宫里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