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傲生性多疑善专,裴家稍有苗头他就马上扶起司马家打压,裴家和户部尚书的联姻,也许裴怀嵇是真的喜欢陈宜,想要给裴景烁安排一门像样的婚事,可是在独孤离傲看来,再简单的事都会被他拆分成复杂的线团,如果是他知道了的话……裴景烁在心里默念,如果是皇上知道的话,一定千方百计的阻挠这场婚礼,皇上下旨的话,那么父亲一定不会再妄动。司马修杰一语惊醒梦中人,当下裴景烁连坐都不坐了,匆匆告辞,回到了家中。招来了一个小厮,想了下,还是回屋写了封书信,递给了那小厮:“去把这封信交给宫里的大总管,不可怠慢,速去。”
想着若是大总管插手这件事,那么皇上一定会知道的,皇上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裴家和陈家联姻的,裴景烁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去,他脚步轻松的向屋里走去,心情愉悦。沐子宸坐在帐中,帐内长年累月的香气弥漫,他面前放着一只已经空了的药碗,士兵走进来收拾东西,沐子宸喊住了他:“今日我去操练的时候,可有人来找过我?”
士兵想了下道:“并没有人来找过太子殿下。”
沐子宸不再说话,他对朱候的来历产生了怀疑,此人先前一只在挑拨自己和吴琼,不是师爷所为,但是他派出去的人,搜查来的资料无一不都是空白,朱候这个人好像是凭空而生的,他的一切讯息都被人抹去了,查无所踪。说曹操曹操就到,沐子宸念着黑鸦怎么还没来,黑鸦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殿下——”“怎么样,可有结果?追到了没有?人呢?”
沐子宸心里发急,已经连声问了一连串问题。黑鸦没有受他影响分毫,仍旧是不疾不徐的:“手下办事不利,跟丢了。”
“跟、跟丢了?”
沐子宸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怎么跟丢的?”
“我带人去追的时候,本来可以追上,就在到了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他们就凭空消失,不见踪影,我怀疑是躲在了皇宫里。”
太巧合了,朱侯的死无对证,吴琼的杳无音信,沐子宸咬紧牙关,皇宫?宫里可有不少人巴不得看他好戏。沐子宸攥紧拳头,对着黑鸦道“继续搜查,在皇宫周围布上人,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黑鸦领命,在皇宫周围安插人手,被层层包围的皇宫深处,幽暗的地穴里,潮湿昏黑,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是黑色里唯一可闻的声音。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近来,提着一桶水,来到了地上昏迷的人面前。“哗——”倾头而浇一盆冷水,那人踢了踢地上那人的头“起来!起来!我们殿下要见你——”光线慢慢映出地上那人的脸,居然是出逃的吴琼,吴琼被冷水泼了一头,现在牙齿打颤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眼窝深陷,眼下青黑一片,呆滞无神,已经几日柴米未进,吴琼脚步虚浮,拖着无力的步伐跟着前面那人出去了。一出地牢,外面耀眼的阳光刺得吴琼眼前一晃,他最近一直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活,已经快要忘记阳光是什么样子了,他站在原地,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睛。黑暗的地牢里阴冷无比,这外面的阳光让他如获新生,他站在原地,贪婪的汲取着这微弱的温暖。前方的人走了几步,觉得身后没人了,回头一看,看到吴琼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不由怒斥道:“干什么呢!快走,耽误了我们殿下的时候,有你好受的!”
那人颐指气使,吴琼忍气吞声的咽了,想他一介战功将军,有朝一日变成了这阶下囚,处处受这窝囊气,吴琼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跟着那人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在这宫殿的门口放着两尊气势汹汹的金狮,闪着金光,大门上书烫金大字:帝命势于九围,天权佑夫一德。中央方方正正的写着:天佑宫。到了这里吴琼也算是明白了,到底是谁救出了自己,天佑宫乃是黎国长子之殿,救他的人可能就是这黎国的大皇子——沐子啸,他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期间随谢荣广班师回朝的时候,与这沐子啸有过数面之缘,吴琼印象单薄,不知道这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怎么会突发善心救了自己?“吴将军——受苦了。”
吴琼前脚踏进了殿里,沐子啸已经迎了上来。来人脸皮白净,薄唇细眼,本应该是一副好相貌,但是因为长眉挑起,使他隐隐透出兵家的狠厉,遮去了他原先的弱势。沐子啸穿戴整齐,俨然接见贵客之样,吴琼想自己狼狈情态,便后退了一步:“末将吴琼参见皇子殿下。”
沐子啸鼻子一皱,闻到了吴琼身上的酸臭味,他也不上前了,站在一边问:“将军快丢了这些,我因对将军的搭救不及时,心里正惭愧,哪里还敢受将军跪拜。”
他说得很是诚恳。吴琼心里对他好感大增,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殿下救命之恩,吴琼无以为报。”
沐子啸看着吴琼感恩戴德的样子忽然笑了:“都怪我那个弟弟,对将军这样的人才下如此的狠手,真是可恨。”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吴琼就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他狠狠的道:“我吴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眼下正有一个可以报复他的机会,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抓住?”
“什么机会?快、快告诉我。”
吴琼一听说可以报仇了,连敬称都不说了,激动的朝着沐子啸扑过去。沐子啸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他捏着鼻子,凑到吴琼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后又迅速推开几步。吴琼听完后,一口否决了:“不行!谢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