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还是不说了吧,这件事太冒险了。”
裴怀嵇故弄玄虚,欲擒故纵,看到他这个样子,宓茶更是急得不行,上前扯住了裴怀嵇的袖子:“大人,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裴怀嵇看了看她着急的脸色,便叹了口气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到你,那便是皇上了——”“皇上?”
宓茶不解裴怀嵇此话何意没裴怀嵇继续道:“这几日后便是皇宫的选秀了,若是你能够成功入选,并成为皇上的枕边人,那么这天下的权势都到了你的手里,找几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宓茶却陷入了沉思,这一如宫门深似海,更何况这入了宫门,就意味着她和裴晋源此生的缘分到此为止,难道此生就真的要这样和裴晋源如此结果?她是有些不甘心的。“宓茶,你自己好生的想一下,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了。”
裴怀嵇说完,就离开了留给宓茶一个安静的环境。宓茶站在原地,脑子里在纠结着,一面是裴晋源的语笑眼宴的笑容,一边是血海中父亲满身红色的脸,两者不停的交换着,宓茶脑子如同雷劈,她捂着头痛苦的蹲下。眼前恍然又出现了那天裴晋源决绝的脸,他丝毫不留任何留恋的,宓茶心如刀绞,原来爱死去的时候,真的是比能够说出来的任何的痛苦都要痛,她低低的啜泣了一声,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连厚点的衣服都是穿不了了,已经开始有冰块被源源不断的运进了宫里,这一年一度的秀女大选就要开始了,这选秀之事自然又毫无意外的落到了我身上。这几日,一批一批的秀女的画像都送到了尚宫局,堆成山的文书来了,这整日的看着女子的画像,我现在是真的对美貌的女子已经分辨不出了,这一张张画像上都是如花似玉的,虽然是养眼,但是看多了难免会烦。我眼睛酸涩,扔下了手里的画像,裴景烁走进了,喝了一声:“怎么这么多画像,我都快看不见你了。”
我有气无力:“这天下但凡有些姿色都会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女儿送入宫里,你现在看到还是我已经让人搬出去了一些,我现在是目不能视了。”
我伏在桌子上。裴景烁到我身边坐下,随意的捡起了一张画卷看了一眼,说了句:“这都些画像,只是几分相似而已,不必看得那么仔细。”
见他在端详着那些画,我直起身子,调笑他:“裴将军,可有看上眼的?指指哪个,我给你留下画像和家世,怎样?”
裴景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我是在调笑他,他顿了顿便道:“有——”我倒是被他爽快的回答震惊了一会儿:“哦?是哪家的千金?我看看——”裴景烁看着我道:“苏大人不必如此麻烦,我中意之人,大人明日看看镜子便知道了。”
看镜子?我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是一阵脸红,这裴景烁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是说起话来,是一点不输裴晋源的,我嗔怪道:“你也就占占我的便宜了。”
正说着,夏蓉又抱进来一堆画卷,我看着就头疼,裴景烁道:“不若我帮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太辛苦了。”
我摆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别掺和了,这万一你要是真的看上了什么人,我可就保不住你了——”这些秀女哪怕不成为妃子,那也是皇宫的人,不是谁都能碰的起的。我翻了翻夏蓉刚送进来的画卷,忽然,我看到了一副画像,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我呆呆的盯着那画卷,半晌之后,我迅速的抽出了那张画卷,仔细的端倪了起来,画卷上的女子轻举罗扇,半遮脸,杏腮红唇,但是那双眼睛我是不会忘记了,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再看了看画卷上的名字,我皱紧了眉头。裴景烁看着我这个样子道:“怎么了?你看到了认识的人?”
我没有说话,而是把那张画卷递给了裴景烁,裴景烁不解的接了过去,一看,也是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的去找那画卷上的名字,画卷的右上端端端正正的书着几个小字:宓茶 辰龙年亥时卯刻。“怎么是她?”
裴景烁放下了画卷,难以置信,看他的样子,我猜他可能也是被蒙在了鼓里:“我也疑惑,宓茶不是晋源带回来的,怎么会出现在选秀的名单上?我原以为只是相似而已,可是这连名字都是相同,那未免太巧合了?”
裴怀嵇难道又想故技重施吗?“也许,这世上真的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裴景烁看着那画卷上的人,却是和宓茶有了七分的相似,可是他还是不肯相信,父亲会把宓茶送进宫来。“你回去以后,问一下宓茶的生辰八字,我们再对一下这样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我感觉画卷上的那个人就是宓茶,她们给我的感觉很像。”
虽然画不能如人,可是这秀女的画师都是万里挑一的,每个画师单独挑出来都是可以名动京都,因而这些个秀女都是被画得栩栩如生的。我也不能相信,裴怀嵇为了自己的仕途,真的忍心把自己的儿子的救命恩人往火坑里推,这样的人,我想想救觉得心寒,裴景烁看样子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都是不肯相信。裴景烁坐不住了,他起身站起来:“我这便就回去问个明白,若真是宓茶的话,我会阻拦住父亲的。”
“不可,这件事你不能出头,你出头反而会使情况更复杂。”
我赶紧拉住了他:“这件事你若是出头,你父亲又会会错意,还是要晋源亲自来。”
不过,若真是宓茶的话,希望渺茫,这画册都是备录在案才送到了尚宫局,已经无法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