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四通城也说不准哦。”
裴晋源给贺延年沏了一杯茶,不顾贺延年惊诧的表情,接着说道:“岳父大人也担心有朝一日会遭受和四通城城主一样的遭遇吧,毕竟,人在高处,不胜寒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要造反?”
生平第一次,贺延年如此忌惮一个晚辈,眼前这个人,是这般的冷酷而又陌生,和当初所见的裴晋源好似不是一个人。莫非是他真的老了,眼花了?“我生是大翰的人,死是大翰的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大翰的,只是现如今的形势要求我必须这么做,黎国日渐强大,早晚都要和大翰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古城,太古城虽然地势险要,可城中粮草不足,不适合打持久战,最重要的是,我的哥哥还不在这里,假如,谢荣广举兵压境的话,您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击退谢荣广的大军吗?”
裴晋源声音幽幽,带着十足的蛊惑意味。不是贺延年老了,也不是贺延年眼花了,而是他本性如此,他看似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可他也是男儿,有着自己的千古志愿,在背地里也在不断的培植势力,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做那个梅林里的清润公子。他的哥哥在人群中受人瞩目,为何他要默默无闻的过完这一生,他养精蓄锐,藏拙到今日,已经足够了,他要像年少时的裴景铄一样,打败谢荣广,这个号称黎国第一的战将,实现此生的报负与志向。宁做沙场一柸土,不废江河万古流。“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今日看来,是我看低你了。”
贺延年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欣慰之意。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裴晋源的野心和希冀,只是一直不提,如今等到裴晋源主动开口了,也省得他浪费口舌了。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贺延年看人的眼光岂会蜕化,只是那时候的裴晋源虽然隐藏的很深,但却是个十分温暖的少年。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来,他变了,除了野心没变,其他的全都变了,变得冷漠了,让人难以亲近,就算是贺延年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也无法感受到那时一起坐在酒楼里喝酒时的畅快与惬意了。有些东西,总归是远去了。“我只有芷枫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这贺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当然也包括兵马符,但我现在不会把兵马符交给你,要等一个时机。”
要等到真正大军压境的时候,兵马符才能真正的实现它的用途,保卫太古城,保卫大翰,保卫千千万万无辜的老百姓。裴晋源自然明白贺延年的苦心,恭恭敬敬的朝贺延年拱了拱手,借此表达自己的诚意和真心。有些时候话说开了,比藏着掖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个诀窍,一直避而不谈,以致于失去了太多的机会和奇迹。“小姐,你不进去了吗?”
婢女轻声问道。贺芷枫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的交谈,摇了摇头道“父亲他们在商量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
“可这汤小姐已经熬了三个时辰了,凉了的话,就不能喝了。”
婢女看着托盘里的瓷碗,有些遗憾地说道。“倒了吧。”
贺芷枫转身,慢慢地离去。就算是煲再多的汤又有什么用,喝到了嘴里,却流不进心里。一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这个赌约,她输了。她还是没有能力,让他爱上自己,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前初遇动心的时候,他心里有苏锦荷,现如今,没有了苏锦荷,他眼里就剩下了野心和抱负了,心早就空了,什么都填不满了。怎么办,她有些绝望了。绝望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欲罢不能的人。婢女看了一眼贺芷枫远走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家小姐和姑爷怪怪的,看起来很恩爱,也很般配,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她摇晃着脑袋,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来答案。罢了罢了,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婢女,管那多干什么,只要姑爷对自家小姐好就是了。想通了这些,婢女便加快了脚步,前去追赶贺芷枫。宓茶去平秋宫伺候司马文燕已经整整三天了,这三天里,我一直吃不好,也睡不好,生怕出什么事,还好,冥言没有欺骗我,独孤离傲回来了。他回宫之后,先是去平秋宫,看望司马文燕,还带着自己御用的太医,那太医诊断了许久,除了有喜之外,再无其他症状。独孤离傲自是很开心,赏赐了司马文燕很多东西,至于是不是真心的,或许只有独孤离傲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