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又一位御医被太后派过来了,诊断结果仍是蝶斑症。但是大夫走之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个消息,让刁嬷嬷听后心神大振。刁嬷嬷走到秦氏身边,大声说道:“夫人,听我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秦氏的注意力被刁嬷嬷吸引过来了,刁嬷嬷抓紧机会快速地说道:“夫人,有救了,御医听说,涅盘阁刚进了专治蝶斑症的药,保证药到病除,您有救了!”
秦氏呆滞的双眼也活泛了,生的希望暂时压制了病痛,她微微点头,刁嬷嬷拿开她嘴里的棉布,就听见她声音嘶哑含混地说道:“葫(无)芦(论)呼(多)哨(少),嗨(买)!”
刁嬷嬷满含热泪重重点头,又把棉布塞了回去,然后叫来了她的儿子刘二,让他去涅盘阁打听消息,务必问准确。半个时辰后,刘二满头是汗地跑了回来,说,“二万两黄金,不议价!”
床上的秦氏听了,一下子晕了过去,吓得丫鬟尖叫出声,生怕秦氏就这么死了,她们说不清楚。刁嬷嬷也着急,又不敢掐人中,情急之下,端起旁边投洗布巾的水就朝着秦氏身上泼去。哗啦——,慢慢地,秦氏醒了。两眼从呆滞空洞慢慢凝聚到了一点,转眼看向刁嬷嬷。刁嬷嬷也正急切地轻摇着秦氏的胳膊,回望着秦氏,“夫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虽说这药是贵了些,可是它能救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夫人!”
秦氏示意把棉布拿开,活动了一下口腔和舌头,眼睛闭了几闭,然后说道:“药效有保证么?”
刁嬷嬷一顿,看向刘二,刘二答道:“涅盘阁向来守信,没有效果全额退费!”
“好,嬷嬷,把我的绑缚解开。”
秦氏现在有新的目标吸引,脸上的痒痛倒是暂时能控制住了。刁嬷嬷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行动特别迅速。丫鬟解开了捆着的布条,退了出去。秦氏被搀扶着走到摆件的存放区,从暗格里拿出她的“存货”来。那是她迄今为止攒下来的私房钱,有从公中克扣挪用的,有自己嫁妆收益的,也有占着陆氏的嫁妆铺子的收益。银票、房契、地契占了半匣子,底下还有几件罕见的宝贝。一两金十两银,这两万两金子就相当于二十万两银子,这就去了小金库的三分之二了。秦氏心疼得手指哆嗦,把银票数了出来交给了刘二,狠心闭上了眼不再看。刁嬷嬷知道她这是心疼的,叫刘二马上拿钱去买药,而且要用一个假身份购买,免得被人查出来。而这也是秦氏没用尚书府出钱的原因。购买涅盘阁的东西需要登记身份,便于处理事后攀扯不清的问题。如果登记了尚书府,别人就会知道尚书府出钱买了药,那么,这么多钱,尚书府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苏镇贪墨得来的?或者,人们可能会想到,秦氏出嫁前是丞相府的姑娘,会有些陪嫁和私房钱,但这么大的数量也会惹人非议,牵连了丞相府的名声更是要命,尚书府以后的倚仗就会大打折扣。相关联的还有尚书府两个尚未婚配的嫡女,银子都用来买药了,以后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嫁妆来呢,无形中也让她们的身份掉了价。所以,秦氏忍痛自己出了这个药钱,即使大家心知肚明这药是她秦氏买走了,但是没有证据就无法当面说出口,她就来个死不认账也就过去了。至于花掉的银子,心疼归心疼,还是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只要手里还有房契地契铺子,还会继续有收益,另外,傻子那里还有一份上好的嫁妆,想办法拿到手里就是了,怎么也不能让她的女儿嫁妆方面轻薄了。想到这里,秦氏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甚至开始盘算怎么能占有苏慕卿的嫁妆了。刘二顺利地买回了药,秦氏按照涅盘阁的交代开始忍痛涂抹。说也奇怪,药膏抹上去后,眼看着那血水就不往外渗出了。第二天,原本只连着的那一点点已经剥落的皮肤慢慢贴敷回去了。痒痛的程度在逐渐减轻,即使依旧抓心挠肝,但是看在生的希望和钱的份上,秦氏也还是能忍住不抓碰的。第三天开始,被抓掉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长出来了,居然看不出差异,简直太神奇了,叫它生肌膏真的太贴切了。秦氏欣喜的时候,涅盘阁内也是惊异声不断。白展鹏和周浩泽坐在涅盘阁的办公区内啧啧称奇,惊奇苏慕卿是怎么做到的。价位定的这么高,她怎么有信心能卖出去的?药效又是怎么保证药到病除的?说着说着,二人忽然住声,面面相觑,难道是,这根本就是她下的毒?据说,买药的人是临城的商户,但是以涅盘阁和逍遥阁这个消息组织的关系,早就知道了这是个虚假的身份,真正的买主是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即便是有内宅争斗的成分在里边,但是蝶斑症是复杂的,苏慕卿能做到那么精准地让人中毒而又不致死,更说明她的厉害之处。这件事他们想到这里,还真是冤枉了苏慕卿。苏慕卿真没有主动去算计秦氏,否则秦氏早就死的透透的了。最后的最后,他们总结为:苏慕卿很邪乎,她的东西可信赖,应该把她研制的东西留在涅盘阁来卖。这一次卖的药膏,不但让他们涅盘阁没有一丝损耗地净赚了六千两黄金,而且名声上又提高一些,真真是名利双收。顺京城里拍卖行可不止涅盘阁一家,如果她将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别的同行,那他们的损失就大了。所以,白展鹏想要周浩泽中间牵线,见一见苏慕卿,然后协议合作事宜,最好能和她签订长久的合作关系。周浩泽也有半成涅盘阁的股份,他当然是欣然接受,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