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但老太太意想不到,估计顺京城里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那上门提亲的媒婆啊,像商量好了一样,你来我往的,尚书府门前好不热闹。也不知月老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就看上了苏慕卿呢?这红线是一根一根地牵起来没完了。富裕的商户家的孩子、有名声的小官家的嫡子、大官家的庶子、甚至大官家的嫡子都有,当然,那个大官家的嫡子脑子有点问题,就像当初的苏慕卿一样。这回老太太乐了,秦氏可不高兴了。被休的傻子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姻缘,万不能让她成了,于是没等苏慕卿出面,秦氏就给搅和黄了,苏慕卿倒是落了个省心。最近几个晚上,苏慕卿都和慕容夜出去继续寻找幽兰草。也不用挂臂了,慕容夜一身冰冷地直接揽过她的腰,拔地而起就飞出去了。苏慕卿也毫不矫情地抱紧他的腰,默认了这种出行方式。洁癖加自恋癖超重的狼王都没说什么,她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啊!这都是搭帮互救的事,没那么多色彩在里边的。于是,出行方式这方面谁也不提,配合得十分默契。只是,关于幽兰草,依旧无所获。——亮如白昼的地下暗室里。“大人,派出去的媒婆也都无功而返了,尚书府以各种理由推掉了亲事。”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向大人汇报着。“嗯,苏镇有什么表现么?”
“苏大人还是正常出入,没见异样,可见他也不反对推掉这些亲事。难道说,他知道了玉佩的价值,自己留下了真的那个?”
“也不无可能。但护着傻子的肯定不是苏镇,他没有那个实力。不出意外,应该是另一股盯着玉佩的势力。你再去找几家条件好点的人家,许他们好的前程,最好能在晒伏节前后达成亲事。让她不得不出门,离开了保护圈,咱们怎么处置都好办了。”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管家离开了暗室,一只戴着猫眼石戒指的大手缓缓拿起桌上的玉佩,顺着图案轻轻抚摸着……苏镇这几天是春风得意,尽管他没有答应任何一门亲事,也知道秦氏在里边使绊子,但是他一家有女众家求的名声打出去了,还是被休的傻女儿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苏家名声好!看来苏慕卿说对了,即使不嫁,她是智通大师特收弟子的光环也能让众人高看她一眼,固守贞洁的话,皇家可能会罩着她一辈子。如果嫁了,可能会适得其反,那还不如不嫁。这么多家来求亲,足以说明他女儿的优秀,皇家也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于是,苏镇更是坚定了不再嫁女的心思。如果苏慕卿知道了,一定会真心感谢她这个便宜爹的。俗话说乐极生悲,这句话现在用在苏镇身上真的很合适,因为他刚接到消息,他的嫡次子误杀了礼王的嫡孙,被关进京兆府大牢里了。苏镇被立时吓懵了!苏慕扬身边的暗卫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苏慕卿正在练字,她还没有和慕容夜说账册的事情,因为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特异功能。一滴墨掉在了宣纸上,苏慕卿尽管脸上平静无波,但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她赶紧放下毛笔,匆匆走出屋子。正准备进屋子的伴夏惊愕地看着小姐急匆匆从她身边经过,跑到院子门口附近的大树下,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身影快速地从树上飞走了。伴夏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一个身影飞走了,她还在一遍遍地推敲着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事实的时候,小姐又回来了。苏慕卿把伴夏打发出去,去打探前院的消息。略一思索,苏慕卿唤来了楚寻,让他去阴间找找,问问那个被害的那个皇室子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把白雪叫过来,让它去探听秦氏和礼王府的消息。她还得想办法去见一见苏慕扬,问问具体情况,最好也能见到那个死去的人的尸体,这样才能探查一二,为弟弟找脱身的理由。凭着她对弟弟的了解,弟弟不会轻易和别人动手,就算动手了,也不至于伤人性命。弟弟也不会武功,又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使出手了,还能有多大的力气呢?除非是拿了凶器的。可书院根本不允许弟子私自携带长短兵器入内,哪儿来的兵器呢!苏慕卿在屋子里来回转着,边转边想,边想边转,时而眯眼点头,时而又摇头否定,一时间推测着各种可能。白雪回来了,说秦氏和苏慕雨、苏慕雪都在畅心阁里,正幸灾乐祸、欢喜窃笑呢!秦氏还说,一定要趁机除了苏慕扬,以后尚书府就是她们母子的天下。就算白雪不说这些,苏慕卿也能想到秦氏一脉此时的德行,她们肯定是将“仇者快”演绎得淋漓尽致,她们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落井下石的。苏慕卿焦急地等待着,姑且不论慕容夜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就算相对清闲,但现在是白天,他也不可能过来,怎么也得天黑之后了。晚饭前,白雪带回了礼王府的消息,死的人是礼王嫡次子贤郡王家的嫡长子慕容千安,礼王府的嫡三少爷。礼王是目前大楚年龄最老的王爷,是宣武帝的堂叔,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封的王,也是皇家的老王爷了。这些年礼王府遵规守纪,关键大事上都与皇帝保持一致,还是很得皇帝的心的。如今礼王府贤郡王那一房已经翻了天了,郡王夫人晕了醒、醒了晕,哭叫声不断,郡王爷扬言要血债血偿。礼王没有对外发声,但是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苏慕卿听完也出汗了,谁家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儿,任谁都接受不了的,她能理解,何况人家还是尊贵的皇家子弟,更不可能吃亏了。可人命关天的事,他们也不能吃亏啊!究竟在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