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乾一看着蹲在那里的人，不知怎么，他忽然感觉苏玺不属于这里，她离自己仿佛十分遥远。下意识的蹲在他身边，季乾一握住她的手。“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

“嗯。”

苏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隔壁摊主。“麻烦您帮我说一下，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不是吧？”

那摊主惊讶的不行，看苏玺的眼光都像在看冤大头。“这可不是哪个朝代的古董啊，而且来路也不清楚，万一是土里出来的，可不干净啊小姑娘。”

“没关系，您帮我说一下。”

见他劝了几下苏玺还坚持，这摊主只能用他们方言给那人说了一遍。苏玺见那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眼里丝毫没有卖出东西的喜悦。他张张嘴，似是说出一个数字，就见那隔壁摊主是真的被震惊到了。那摊主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才看向苏玺。“这人有病的，就这么一个破碗，两个破罐子，他要三十万，姑娘，他们小湾村的人都没有见过钱，你可千万别买，我们这古董店都不敢这么叫价。”

谁知他刚说完，苏玺直接开口。“怎么付钱？”

这句话不用翻译这人也听懂了，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现金。“现金我现在没有，可以取了再给你，麻烦您和她说一下。”

听到这话那摊主是真傻了，他现在觉得这小姑娘就是个冤大头，迟早会后悔。“你确定要买？我提醒过你的啊，他们小湾村都不让人进去的，你到时候要是后悔了连人都找不到。”

“嗯，你说吧。”

见她非要买，那摊主也没再劝，和那人交谈了几句。“他说他在这里等你们。”

那人已经把地上的布包了起来，就坐在那里看着苏玺。苏玺低头操作了一下手机，然后回头看向祝枫。“帮我去取下钱。”

她这三十万是接的那个广告预付的广告费用，钱刚打到她账户上没几天又花了出来，苏玺身上估计又一分钱没有了。不过她决定好的事谁都改变不了，祝枫只能去取钱，脑子却在想着还有哪些通告等训练完她可以接一接。等到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身后还跟着银行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他把钱给了坐在那地上那个男人，他甚至都想把警察叫过来。“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不你们下载一国家反诈APP？”

“APP我们都下了，我们就是看上这几个碗了，虽然在别人眼里它们不值钱，但在我们眼里我们很喜欢，我们真的没有被骗。”

“真不用我帮你们叫警察吗？真的是自愿的吗？”

说着，那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祝枫，把他往前边拉了一下，声音都小了几分。“你们要是被胁迫的就眨眨眼，我现在就报警。”

祝枫听到这话都笑了，“您放心，我们真的想好了，不是被胁迫的。”

他都这么说了，这工作人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钱给了这个男人。钱一入手，那男人离开把东西放在苏玺面前离开，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个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奇怪到让人真的有点想报警。苏玺接过东西，打开布一个一个的看着，果然，每一件东西的底部都印有一个月字。这些东西都是澹台月在位的时候出现的。小湾村信奉澹台月，那为什么会有人要卖出这些东西呢？思考片刻，她忽然抬起头来。“老板，你了解小湾村吗？”

“后悔了？”

那老板轻声哼了一句，看起来还有点傲娇，“那小湾村从来都不和外界接触，之前上面安排助农，派专家和干部过来，也被他们拒之门外，从来都不让进村，上面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让他们小湾村的人出来学。”

“从来没有人强制进过村吗？”

“当然有，去年有一次领导觉得小湾村这样不行，国家都在扶贫，周边的村子已经过的比以前好了，但只有小湾村这样，领导就叫上一个局子的警察过去，但小湾村的人直接拿着铁锹出来，把他们打跑了。”

“那警察不管吗？”

祝枫没忍住开口。“这怎么管啊！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刁民还那么多，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这样，就连年轻人也没有个上进心，不过我听说前几年跑走一个女孩儿，现在小湾村更排外了。”

那个跑出去的，应该就是田晓了。“总之哦，你们离小湾村远一点，最好不要去那里，否则肯定会受伤的诶。”

“好好好，不去不去，绝对不去。”

祝枫从那摊主那买了点儿东西以后几人离开，回去路上，他看了一眼苏玺说话。他也记得田晓是小湾村出来的，这个小湾村和苏玺好像有很深的关系。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去探究，转头和身边的萧然说起了别的。回到房间里，苏玺就把自己关了进去，就连季乾一都无法进去。苏玺小心翼翼的把瓷器清理干净，一个一个的摆在桌子上。在经过清洗以后，那瓷器上散发着莹润的光，彰显出它们本来的样子。她看着这些东西，脸上没有丝毫笑容。苏玺在思考，为什么小湾村会记得大瑀，但其他人都忘记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田晓说的祭祀月神，那些女孩儿最后都去哪里了？如果有些现在这些东西，那大瑀的那些墓葬都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过？还有自己做的梦，那些被她画在纸上的梦境到底都是什么意思？自从拍完凰天下之后自己就什么都梦不到了，难道真的要重复一遍从前的生活才可以吗？这些思绪在脑中纷纷杂杂的，像一团乱麻，她感觉自己一直都没有抓到那个可以理清一切的线头。她就在房间一直待着，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阵门铃声传来，拉回她的思绪。拿出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外面天色都黑了下来。打开门，季乾一正站在门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心。“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