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被抓进去了。”

苏玺只淡淡说了这一句话，再无其他，但杜凌的心却忽然平静了许多。是啊，猛犸娱乐都被曝光了，他们在黑暗中做下的那些事，也该水落石出了。苏玺和祝枫带着他往里走去，陈安已经等在那里，看见苏玺的时候，笑了一下。“我觉得你最好的归宿应该是我们刑侦支队，有你在我们破案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这话说完，苏玺想起郎安河还有罗仁奇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很快这思绪就被她甩走，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陈安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关押室门口，打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他此时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你们速度快一点。”

苏玺对他点点头，“多谢。”

话音落下，苏玺带着杜凌走了进去。听到声音，里面那人抬起头来，苏玺面无表情的走到他对面坐下，但杜凌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双目眦裂，拳头紧紧握住，恨不得一拳将眼前这人打死。而这人在看到杜凌的时候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再看向苏玺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你。”

董成忽然笑了一下，“杨岳灵的直播也是你安排的吧？”

苏玺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开口的是杜凌。“我姐姐的死是怎么回事？”

董成的视线随着杜凌的声音看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高了。”

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怀念，“杜韵死的时候我去找你，你那个时候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十分好骗，没想到现在都能自己找过来了。”

这话让本来还算平静的杜凌顿时激动起来，他恨不得现在直接打死这个人，但就在他要冲过去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忽然将他叫住。“回来，坐下。”

苏玺语气十分冷静，单单只有四个字便拉住了险些昏了头脑的人，但杜凌眼中还是不甘心。“这里是警察局，不可以动手。”

“可是……”“没有可是。”

她看着站在那里的大男孩儿，不论是语气还是视线都没有半分退让。过了半晌，杜凌才回到她身边坐下。而此时董成还是笑着的，只是他的笑让人十分生厌。“杜韵有一个笔记本，被你拿走了吧。”

苏玺忽然开口，这个问题让董成愣了一下。“连笔记本的事都能知道，看来你调查的挺多啊，苏玺，我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整我。”

“你没有惹我，只是因为你是猛犸娱乐的经纪人而已。”

“所以呢？”

“所以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苏玺丝毫不避讳自己这强烈的个人色彩，这话说完，董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本来也想好好带艺人，和他们一起走上顶峰，可是他们拉着我上了这条船，我就再也下不来了。”

董成这语气听着还有些委屈，只是说完，苏玺却忽然笑了出来。“你如果不想上这条船，你可以离开，也可以在当时就选择报警，但是你这些年，什么事都没少做，就不要说这种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的话了。”

这话说完，董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没想到苏玺会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说吧，杜韵的日记本在哪里？”

“这我怎么知道？”

董成收起之前那副可怜的模样，身子往后一靠，看起来是想耍无赖。但苏玺并不吃这一套。“董成，你以为这件事，我是非问你不可吗？就算你不告诉我，最晚两天我就可以找到这个东西，我今天只是带杜凌来看看他的仇人的。”

苏玺嘴角的笑容大了许多，眼中的冷意也多了几分。“顺便也让他清楚清楚，你对杜韵到底都做了什么。”

“什么？我能对杜韵做什么？”

“比如你除了逼她去参加饭局之外，还让她陪你睡觉。”

“又比如因为她不听话你长时间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导致她精神出现问题。”

“再比如你用她躺在医院的父亲和正在上学的弟弟威胁她听你的话，导致她死在那游轮上面。”

这一句一句说出来，审讯室里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杜凌从来都不知道姐姐被迫遭受了这么多事情，而且她为了保护自己和爸爸，竟然牺牲了自己。“你你可不要瞎说，我什么都没做，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她爸住医院要钱，她弟弟上学要钱，她要是不这么做，她怎么能养活的起这俩，要是没有我，她爸的氧气管早就被拔了！”

“所以你就是这么控制她的？用她爸爸和弟弟让她来对你感恩戴德，果然是好手段。”

苏玺冷笑了一下，“但是她愿意吗？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就不用给自己找借口了，你从一开始签下杜韵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给她挂好价码了，她单纯如同一张白纸，家里又是这样的情况，正适合被你推出去给那些人当玩物不是吗？”

她这话说的十分直白，也将董成的心思说的十成十。他确实在第一眼看见杜韵的时候，就知道她是那些老板喜欢的类型，所以才费尽心思签下她，果然，她给自己挣了不少钱。就在他准备挣一笔大的的时候，却没想到杜韵死了。他当时因为这事儿还损失了几个客户。但尽管现在坐在这里，他也没觉得自己当初做的哪里不对。“我做错了吗？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资源就那么多，杜韵又是一个新人，我只是给她找了一个捷径，否则她爸早死了，她应该谢谢我！”

“谢谢！我谢你马勒戈壁！”

苏玺身边的杜凌再也听不下去了，董成那番话无异于在他心上剜刀子，一字一句的在从他的心头割肉。他无法想象姐姐在面对这些事，在面对董成的威胁的时候，是怎么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