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这词儿太刺激了,周围立马乱哄哄议论起来,所有人都朝纪茹芳看过去。纪茹芳终于忍无可忍,抖着声音告诫:“刘玉仙,你血口喷人也有个限度,当年的事儿我也懒得跟你争辩。今天我是带我闺女来买东西的,要不是你跑过来,我压根儿看不见你,咋跟踪你?”
刘玉仙显然没料到纪茹芳会告诫她。当年她闹到那个程度,她不都是躲着一句话不敢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这寡妇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寡妇?刘玉仙当下抓住了个把柄。她冷笑起来:“我血口喷人?我咋喷你了?你有本事,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要不是你下药勾搭,我男人是咋跑到你屋里去的?”
“而且我最近还听说你突然冒出来个十三岁大的闺女?我可是记得十四五年前你男人就跑了,你哪儿来的十三的闺女?那不就是你早早勾搭野男人生下来的?”
她问完,满意的看到纪茹芳脸白了,嘴唇都在发抖!然后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装模作样的感叹起来:“我听说勾搭男人这种事儿啊,有一次就有两次,有两次就有三次,原来你能勾搭男人生野种,现在你闺女要上学吧?你肯定就想着咋勾搭上我男人,好让他给你的野种闺女办学校!可我们文星不上当,你就跑到这儿跟踪我们,说不定还想用你原来干的那破事儿威胁我们文星?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否则这事儿真闹起来,没脸的是你,可不是我们!”
这话说完,她好像终于舒坦了,长长吐出一口气冷笑道:“生野种都生不出个儿子,难怪到现在都没人要呢!”
说完她一把挽住赵文星的胳膊,得意的看了脸被气得惨白的纪茹芳一眼,转头就走。可她都没走出人群,突然眼前就冒出个女人,那女人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嘎嘣脆的巴掌,扇的猝不及防,扇的声音响亮,甚至把刘玉仙的鼻血都扇出来了!刘玉仙整个人都懵了。在场看热闹的其他人也懵了。唯独不懵的反倒是刚刚跑过来的杨花儿。她一脸愤慨,低声告诉徐樱:“我打听出来了,这女的肚子里果然已经有了!”
徐樱皱了皱眉,这是她以为最坏的结果了。刘玉仙捂着张脸惊恐的看向打她耳光的女人。那是个年轻的大姑娘,穿的也是条背带裤,里面却是件白衬衣,两根大辫子又粗又黑,脸蛋儿白皙细腻,眼睛大嘴巴小,虽比起当年的纪茹芳还差了点儿媚态,可也是个十分精神漂亮的姑娘了。可这姑娘现在却是满眼泪水,并不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赵文星,表情委屈又难以置信。“别人说我还不信,我还真当你是……”她好像一下子也说不出来,只是恨恨的把刘玉仙从头到脚看了一次,才回头问赵文星:“这就是你在外面搞得野女人?”
刘玉仙震惊,她猛地看向赵文星,这才发现这男人的脸色简直比大姑娘还白,或者说不是白的,是青的!他死死盯着那姑娘,脸上全是冷意,眼珠子不停的转,看着像是害怕了。刘玉仙立马同情心泛滥,居然一下子就挡在他面前,质问姑娘:“你是哪个野女人,上来就打人,还讲王法吗?!”
可惜那姑娘根本不理她了,而是直直盯着赵文星质问他:“赵文星,你今天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
赵文星迷了迷眼睛,目光不停的在刘玉仙和姑娘之间穿梭,好像在斟酌着到底该向着哪个。片刻他好像终于想清楚了,压低声音冷声告诫姑娘:“你要还要脸,就赶紧给我滚回去!”
姑娘震惊。她连连倒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突然苦笑一声哭了。“赵文星,你还是人吗你?我才十六,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种儿!你却背着我,跟这个老女人勾勾搭搭?你是脑子坏了吗?”
说到最后,她声调都变了。可赵文星根本不回答,反而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拽走。姑娘当然不肯,挣扎间脚下一个踉跄,居然就朝地上扑下去。周围一片惊呼,心想这姑娘都怀孕了摔下去不会流产吧?可转眼间,一个人就扯着她另外一条胳膊,生生把她托住,让她只是稳稳当当跪坐在地上。姑娘惊讶了一下,抬起头,正看到徐樱默然的脸和杨花儿松了口气的神色。她好像迟疑了一下,接着就转过头一把抱住赵文星的小腿大哭起来。“大伙儿都来看看呀,看看这忘恩负义的男人啊!他叫赵文星,原来就是个教育局没人理的小科员,他为了能通过我爸升职,就三番两次的勾搭我、引诱我,我从小跟着娘长在乡下,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有学问的人,听他念了几首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酸诗,就跟他好上了,上个月我爹退休,退休前我还求着他老人家给他升了科长。结果呢,他刚当上科长,就把我扔在家里不回去了!我到处找他,去单位,人家说他出差了,去他家里,都说没见过。可怜我半点儿消息没有,只能在这县城儿里转悠,指望着哪天能找着人!我没娘,爹是得了重病退的,现在还在医院,我还怀了他的娃娃,我才十六啊……”那姑娘说着,又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扯着赵文星的裤子,一会儿求他回去,一会儿又骂他忘恩负义,一会儿说刘玉仙勾搭他,一会儿又说他乱搞男女关系要上他工作单位告他,语无伦次,看起来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但看热闹的,包括刘玉仙、纪茹芳,算是彻底听懂了。只是刘玉仙还没回过味儿,还没想清楚,自己和赵文星结婚都三年多了,咋的他就跟别人结了婚,还通过别人的爹当了科长?还搞出个娃娃来?他们是夫妻?那她是啥?但如果她和赵文星才是夫妻,这姑娘跟她肚子里的娃又是哪儿跑出来的?刘玉仙困难的思索着,老半天,她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一个箭步冲到了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