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千乐坊,方知,卖乐器之地,也可像酒楼那般高端华贵。经这里的主事介绍。一楼所摆的乐器,作为普通乐器,就算只是普通乐器,也比铺子里所卖的乐器要好上许多。因此,二楼中的乐器就不必多说了,必然是乐器上品。于是!顾南幽开口问主事:“我与一公子情投意合,他赠我一把沐亦琴,我想回赠他同等贵重的长笛,不知贵坊可有?”
沐亦琴本是顾南幽之物。在月落星沉别院时,她送给了萧羽,现在如此颠倒说给千乐坊主事听,不过是找个由头与主事闲聊,从而打探一下有关于白月生的下落。主事闻言,微微讶异。毕竟!来千乐坊之人非富即贵,像眼前这位衣着淡雅,面容有些苍白的小姐,除了气质不一般之外,他还真看不出来她钱袋子硬气。沐亦琴大名鼎鼎,是南燕国五大名琴之一,价值不菲,千金难求。他们千乐坊自然没有与沐亦琴差不多贵重的长笛。但是,对于这种愿意一掷千金的贵客,主事又怎么会轻易放走?“沐亦琴乃名琴,那位公子愿意赠送给姑娘,说明姑娘是值得赠送之人。千乐坊中虽无与之相贵重的长笛,但是我们这里的上等好笛不少,姑娘不妨来看看。”
顾南幽点头。随之与主事一同去了二楼。确实如主事所说,好笛确实不少,有的精美华贵,有的纯净飘逸,还有的神秘深沉,貌似每一把笛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总是故意拿出几把长笛与顾南幽谈论,试试看她对乐器的认知范围。结果大为惊讶!不论是古琴还是长笛,顾南幽都十分了解,甚至对其他乐器,比如箜篌、笙箫、以及埙阮,甚至连编钟此类乐器都有一定的了解。本以为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只会拨弄琴弦,不懂得乐器。谁知人家是个高手,还知他是故意试探。末了还说一句:“主事可莫要坑我。”
“是老朽眼拙了。”
主事既尴尬又心塞。就连这点小心思也知道,还能不能好好买长笛了?“咦?”
顾南幽故意挑开话题,随意拿起一把乳白色中泛绿唯美长笛,“此笛干净通透,润玉纯净,就连这挂坠流苏也异常绝美,甚好甚好,敢问主事,要多少银两?”
一看顾南幽手中的长笛。主事眼眸一亮,立马说道:“姑娘眼光真好,此玉笛纯净绝美,是笛中上品,传出声音异常空灵悠远,起码要这个数。”
说着,主事伸手比出三个手指头。既然是熟悉乐器之人,主事自然不敢漫天要价,但也不会丝毫不赚,所以他比出的价格十分合理。可顾南幽却将长笛放了回去,微微摇头淡淡说了句。“太过便宜,不好拿出手赠予他人。”
“那姑娘再挑挑,这边皆是上品。”
于是,她又挑了几把长笛,虽然价格翻了一倍,但顾南幽始终不太满意。主事也无可奈何,只好静静的陪在一旁看她挑选。毕竟!顾南幽先说了沐亦琴,如今她不满意这里的长笛也说得通。名琴名笛不常有,一般早已被有钱有势之人珍藏,极少会出现在乐器坊中。顾南幽又拿了一把长笛,此笛通体泛红,略略透明,纹路与雕刻图案都极有意境。细细观察一番,她亲自试吹一下,笛音悠扬,婉转连绵。看她模样,似乎拿定主意,就要此长笛了。主事嘴角都上扬了,可她环顾一周,见这里冷冷清清,不由得问道:“为何这里如此清静?难道还有比你们千乐坊更有名气的乐器坊?他们都到那里买去了?”
主事闻言,顿时笑了。“姑娘放心,千乐坊乃是皇城管辖范围内最有名气的乐器坊,我们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别瞧着今日无人过来,皇城内所有大小府邸中有半数之多的乐器皆出自千乐坊,更别说那些莫名而来的文人墨客了。”
“哦?生意如此兴隆么?”
顾南幽面上十分好奇。“自然!”
主事捋捋胡须,很是自豪。“那朝中官员也多人买?”
“当然有。”
“可我府上为何没有?我婢女还是从白大人府上的小厮口中得知,才告知于我。不然我还不知千乐坊,千乐坊有如此多好乐器。”
都是一些闲聊的话语。顾南幽用这种方式,让主事不知不觉钻进她的话套子中饭。只见,主事眼眸一亮,好生看了她几眼才道。“姑娘说的可是白月生白大人府上?”
“恩!是他,不过我不曾见过他,倒是我的婢女识得他府上的小厮,听说他年前买了排箫还是长笛?我不甚清楚,总之,就说你们千乐坊的东西好。”
主事又笑了。“白大人年前买的是长笛,坊主本想赠送于他,可他非要花银子,坊主也无可奈何,只得收下。”
“你们坊主这么好?随意将这般上好之物赠送他人,岂不亏了?”
一个性子孤僻之人,忽然吹起了长笛,千乐坊坊主乃是生意之人,一般之人岂能让他白白赠送东西,除非关系极好。果然!“姑娘有所不知,坊主与白大人关系匪浅,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