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定睛看向眼前的暗子,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潜伏在岳麟身边之人,竟然会是他。“听闻岳麟对你信任有加,更是将你当成手足兄弟。”
“咱都没有想到,他的手足兄弟,竟然会是锦衣卫的人。”
“毛骧啊,你这盘棋下的,就连咱都看不懂了。”
毛骧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皇上谬赞!也是此人机灵,把握住跟随在驸马爷身边的机会。”
毛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他欣赏此人对朝廷的中心,同样也鄙夷他对岳麟的态度。“说说吧,咱就想知道这位驸马,究竟是什么态度。”
朱元璋笑道:“你可要想好!若是回答的不合咱的心意,你可要人头落地!”
“倘若只为了符合咱的心意,咱依旧会让你人头落地!”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那暗子并未思考,直言道:“回禀皇上,驸马爷岳麟,并无二心。”
“此番前往云南,不过是想退隐朝堂,从此不再前车朝廷之事。”
听闻此言,毛骧冷笑道:“当着皇上的面,你最好不要想什么花言巧语!”
暗子不屑道:“指挥使大人,在下虽是暗子,却从未诬陷一个好人,也从不放过一个恶人。”
“自从接触驸马爷以来,在下就多次书信上禀朝廷,皇上也知道驸马爷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那郎知府,还是青州知府,都是罪有应得,在下从不会说谎!”
朱元璋并未理会,毛骧则是心中有数,岳麟这一路上,得罪的官员不在少数。朝廷没有追究他,也是因为这位暗子的书信。多次告知朝廷,岳麟并未有任何出格之举,行此事都是有情可原。“也罢!咱相信你说的话。”
朱元璋笑道:“你留在驸马身边多时,也该有个升迁,咱就给你做个锦衣卫世袭千户,如何?”
世袭千户?那可是相当于大明朝的铁饭碗,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微臣谢主隆恩!”
那暗子叩首过后,直言道:“不过微臣恳求皇上,让微臣继续跟随在驸马爷身边……”毛骧气急道:“你这厮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皇上降恩于你,可是天大的福分!”
“你若是留在驸马爷身边,可没有什么世袭千户可以做!”
“莫非,你还要做个混吃等死的捕头,一辈子高不成低不就么!”
老王抬头看向毛骧,摇了摇头,“指挥使大人,人生难得一知己。”
“当年您将卑职留在凤阳,担心历代县令对龙脉不利,卑职辅佐过几任县令,唯有驸马爷真心实意。”
“微臣谢主隆恩,可相对于世袭千户,微臣愿意跟随在驸马爷身边,做个无权无势的捕头。”
朱元璋抚掌大笑,令毛骧有些担心手下的安危。“好!岳麟这小子,就是有如此魅力,能够让人心甘情愿跟随在其身边。”
“咱有些时候,也羡慕这小子!今天标儿不知求情了多少次!”
“希望咱能放岳麟离开!可惜啊,他是咱留给标儿的肱骨之臣,就这样离开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笑道:“这样吧,咱就赏你一些银子,当作细软!”
“你愿意留作己用,还是交给岳麟,咱都不会去管。”
“以后你不再是锦衣卫之人,咱还你自由之身!退下吧!”
老王心中感激,他对岳麟和张定边始终带着一丝愧疚之心。至少现在,他真的能够问心无愧地面对二人。“皇上,此乃驸马爷之前留给微臣的锦囊……”“微臣如今要随驸马爷离开,这锦囊也留给皇上了。”
看过岳麟留下的锦囊,朱元璋轻笑道:“岳麟,早就给咱留下了一条对付李善长的路子!”
“即便是离开,他也给咱留下了一份大礼!”
“说句实话,咱是真的舍不得岳麟这小子!”
老王再次叩首,随后离开了宫中。皇宫之外,张定边和王保保外等候。“大胡子,王兄,你们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这是皇上赏赐的银子,以后俺老王终于是自由身了。”
“我可以发誓,从未泄漏过大胡子的身世!”
张定边闻言,轻笑道:“你总去春香阁,其实并非去享乐,那里是锦衣卫的暗线吧。”
“我知道你的事,可朋友之间,也要留些体面。”
“以朱元璋的性子,定会赏罚分明,你这是放弃了多少银子,愿意跟咱们走?”
王保保笑道:“恐怕能在春香阁潇洒个一辈子吧?”
老王嘿嘿一笑:“也就是个锦衣卫世袭千户吧!那又怎样?哪有跟在大人身边逍遥快活?”
三人勾肩搭背,离开了是非之地。武英殿内。朱元璋紧急召集了几位重臣。其中不乏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诚意伯刘伯温等文武大臣。“皇上深夜唤我等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徐达身为近臣,主动开口询问。朱元璋看向众人,语气平静道:“伯温,咱要你监察史官,去除掉一切跟岳麟有关的史料!”
“他不愿意当咱的驸马,不愿意在这朝中为官,那咱就让他彻底消失!”
“让他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刘伯温听闻此言,身体有些颤抖,岳麟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他是清楚的。读书人求的是青史留名,皇上此举实在是太过杀人诛心,相当于岳麟从未在历史上留下任何印记。“微臣……听令……”朱元璋看向徐达,直言道:“咱不希望军队中,还留有岳麟的任何事迹!”
“如何去走,全凭你徐天德一个人的意思!咱只看结果!”
“还有,咱希望再也没有所谓的鹰隼团!这些人再也不是明军!”
徐达心中震惊,好在太子爷朱标解释道:“天德叔,父皇此举是要将鹰隼团除名,并非是要消灭他们……”徐达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来皇上还是关心驸马爷和公主,这是变相承认那些士兵,都将成为岳麟的私兵!“不过,咱不打算让中原有任何相关岳麟的消息!”
“倘若他们敢留在大明境内,别怪咱手下无情!”
朱元璋虎目微睁,寒声道:“至于在外如何,咱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