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惟庸眼中,岳麟不过是个连靠山都没有的臭翰林。如今他权倾朝野,更有淮西勋贵相帮,即便如刘伯温,也要让他三分。更别提身后还有开国第一功臣,韩国公李善长这座大靠山!众人见那胡惟庸说话嚣张跋扈,却又不敢轻言反驳。岳麟如今已经踏入应天府官场,一个不小心,便容易万劫不复。小赖利紧握双拳,他第一次后悔为何自己这般渺小?岳鹏嘴上说过,不在意岳麟,内心之中却早已将他当做父亲。一个外人如此羞辱自己的父亲,岳鹏发誓有朝一日,他将亲自砍了那人的脑袋!岳麟依旧不卑不亢,笑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下官的为官之道,便是兢兢业业,听从皇命。”
“至于有无靠山?下官乃是陛下的臣子,靠山自然是陛下。”
岳麟拿出朱元璋来搪塞对方,胡惟庸则是冷笑连连。“天下之大,皇上可不会随意关注一位臣子。”
胡惟庸上前拍了拍岳麟的肩膀,笑道:“与其跟那三个老不死的学,还不如来我丞相府!”
“本相广招贤才,只要你岳麟愿意,丞相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胡惟庸深谙用人之道,如若能将岳麟变成自己人,无疑是让皇帝少了一个可用之人。岳麟则一手拍掉了放在肩膀上的手,那可是当朝丞相胡惟庸!“多谢相爷厚爱,诚如刚才所言,下官自幼腰杆直,骨头硬,命硬学不来弯腰!”
说罢,岳麟笑道:“相爷若不嫌弃,可用一顿便饭!请便!”
淮西武将众人之中,也有与岳麟有来往者。其中南雄侯赵庸,吉安候陆仲亨都在岳麟手中吃过亏,二人已经将其当成了猎物。“庙小王八多!”
胡惟庸嘲讽一句,便打算起驾回府。“魏国公徐达,遣小人恭贺岳翰林乔迁!”
代表徐达前来的三人,正是受岳麟恩惠,洗刷冤情的亲兵。三人拿着一摞书籍,笑道:“此乃国公爷相赠!望岳翰林,能成为文武全才!”
岳麟拱手回礼道:“多谢魏国公抬爱,下官定不负所托!”
文武全才?陆仲亨不屑道:“在青州城,被一群叛军俘虏的贤才?”
话音未落,远处又想起高亢之声。“曹国公李文忠,遣小人恭贺岳翰林乔迁!”
身为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的到来,意义自然不同。“在下乃曹国公亲兵,特送上好珊瑚树,寓意岳翰林节节高升!”
丽光映照玉珊瑚,满目珠玑胜画图。那珊瑚的名贵程度,即便如胡惟庸,也双眼放光。其余淮西勋贵,诸如赵庸,费聚等人,更是流露出贪婪之色。“多谢曹国公相赠!下官不胜感激!”
岳麟始终不卑不亢,这些军人却对他推崇已久。若没有那校园三宝,恐怕他们早就被王保保截杀于漠北草原。对于救命之恩,名贵珊瑚树以及兵书,显得乏善可陈。已经有两位国公前俩恭贺,老王感觉自家大人倍儿有面子。“庙小王八多?我家大人住所,已经有两位国公,一位丞相!”
老王明知故问道:“这么看来,最大的官是丞相,毕竟人家国公没来嘛!”
老王八骂龟丞相,老王这一手成功热闹了胡惟庸。“岳麟,你的下人如此不识抬举,理应掌嘴!”
“胡相莫怪,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您是千古名相,岂能容不下一个护卫?”
岳麟话音未落,远处又有人高呼。“宋国公冯胜,遣小人恭贺岳翰林乔迁!”
冯胜则送来一副明光铠,身为武人他们更擅长送兵器甲胄。至于岳麟用不用得上,心意到了便是。身为国公,岂会考虑五品翰林的感受?“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下官多谢宋国公抬爱!”
面对如此宝甲,同为武将的淮西勋贵们,可谓是羡慕不已!“此乃冯国用当年所用之甲胄!送给这岳麟,简直是暴殄天物!”
陆仲亨破口大骂,心有不甘。“这冯胜究竟是何意?他兄长的甲胄,竟然馈赠于一个外人?还是个书生!”
费聚冷嘲热讽,对于宝甲求之不得,只能过过嘴瘾。“莫非冯胜也觉得,那岳麟是个文武全才不成?”
赵庸回想起当日青州之役,正是岳麟率领手下,完成了先登,顺利攻占城墙。赵庸不由地对岳麟更加忌惮,此人已经会赚取银两,讨取皇上欢心。如今若是再能行军打仗,那才真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岳麟何在?俺来找你吃酒了!”
蓝玉的大嗓门,很快便传荡在街头巷尾。身后还跟着军中的后起之秀,王弼,张翼,曹震等人系数到来。“蓝将军!欢迎欢迎!”
岳麟总算又看到了一位熟人,先与蓝玉等人见礼,随后邀请众人落座。“岳麟!你在凤阳县酿制的好酒呢?今日我们兄弟要跟你不醉不归!”
蓝玉对一旁的胡惟庸熟视无睹,他身为常遇春的小舅子,太子朱标的舅舅,还在乎你一个丞相?“见过岳大人,多谢活命之恩!”
王弼,张翼,曹震三人抱拳行礼,能让这等武夫如此客气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三位追随蓝宇将军南征北战,是我大明真正的顶梁柱!”
岳麟笑着为众人斟酒,倒是直接将胡惟庸等人晾在了一旁。“我虽不是行伍之人,却最是敬佩军中豪杰!”
“诸位今日能来,岳某高兴至极!我先干为敬!”
说罢,岳麟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高呼岳翰林好酒量。躲在内屋的朱英娆则担心道:“慧儿,岳大哥不会喝多了吧?”
慧儿轻哼道:“长公主,您还没入门呢,就这般关心他?”
死丫头!两人嬉笑打闹间,却看岳麟已经举杯吟诵。“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建康。”
“尽收汉家天子地,明月翘首望故乡。”
在座多为军人 ,回想起当年北伐轰轰烈烈,众人从应天府出发,一个高歌猛进,终于收复汉家天子所掌管之地。如今终于能够归乡,今朝有酒,岂能不醉?岳麟推杯换盏,蓝玉举杯相庆,唯有胡惟庸楞在原地。“相爷……咱们还待在这么?”
“你愿意,便在这傻等!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