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洲把三人送上马车,回了院子,洗漱了下,便躺下了,但是脑子都是赵惟明在厨房说的话,翻来覆去没睡着,起身下了床,坐在椅子上,看起了书。瑾茹一路吃着糖葫芦,马车到了赵府门口,才把最后一个咽下了肚,踩着踏板下了马车。静殊和赵惟明默默的走在她两边,路过正厅,瑾茹看了眼静殊说道,“我乏了,想回屋子睡觉,你和我娘说一声,我就不进正厅了。”
回到屋子的瑾茹,倒头躺在床上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任由眼泪流下来,哭完以后,起床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展了个笑容。去了祖母屋子里请安,屋里只有祖母一人,半躺着身子,见到瑾茹来了,招了招手,“坐床这,你怎么才来,她们都回去了。”
“嗯,祖母,我今天乏了,先回去躺了会,祖母好点没?”
祖母拉着谨茹的手,“好多了,听说你们过两天就要去书院了,月底才能回家三天,”“嗯,祖母把心放宽,好好休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我们瑾茹最懂事,”瑾茹陪着祖母半响,实在没有能扯的话了,便眉眼弯笑的起身道,“祖母早点休息,我先回屋了。”
瑾茹出来走到回廊,坐下看着满天星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谢子洲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吧,谨茹请你以后不要自作多情了。”
眼泪又不受控的流了下来,担心下人路过,匆匆回到了屋子里。赵惟明半躺在静姝床头,手里拿着书半响也没翻页,静姝擦完头发看着他没有走的意思。爬到床里面,躺了下来,九月的夜晚,月光明晃晃的照着窗棂 ,带着炎热的气息和亮光席卷着整个屋子,静姝热的翻烙饼似的翻了几趟身。最后趴着,头枕着自己两个胳膊,轻声说道,“谨茹,今天很伤心,但我却无能为力。”
“嗯,谢子洲知道谨茹心意,这种事没有说明,他又不知道如何回绝谨茹,今日那些话确实让谨茹伤心了,不过也好,短痛比长痛要好。”
“谨茹的性子很适合哥哥。”
奥?今日谢子洲说我一直看不懂,我在想他指的是什么?我想了半天,觉得他说的是我看不懂你和他的关系。那日我说你吃谢子洲闲醋,你生气,我觉得你心里有我的。今日谢子洲说他和秦心然的事情,谨茹伤心,你只是生气谢子洲让谨茹伤心。但是你和谢子洲的默契和彼此心中关系是任何人无法进入替代的,绝不是兄妹关系才有的。静姝起身坐到他身边,思索片刻,低声道,“你是看不懂我和谢子洲关系,也许是我和他上一世就是比亲人还亲的人呢,这一世才能继续有缘遇见,所以很珍惜这份感情。我喜欢谢子洲,我喜欢谨茹,我喜欢姨母,我喜欢姨夫,我喜欢李叔,我爱我的母亲,我内心深处也是爱……”赵惟明眼眸深邃看着她,“爱是什么?”
“爱,爱是什么?”
静姝低着头苦笑的摇了摇头,“睡吧,讨论这个太累。”
静姝躺下,赵惟明灭了蜡烛,也躺在她身边,“看不懂就看不懂,迟早会看懂的那天,只要你和谢子洲没有像我和你这样没规矩的躺在一张床上,就行,否则我不知道我生气了会怎样。”
“还能怎样,不就是伤了你自己吗。”
赵惟明低沉道,“你是因为怕我,才不敢赶我走的吗?静姝抬起眼眸,俩人四目相视,“不是,我只是紧张你生气去伤了你自己而已。”
“心疼我。”
“嗯。”
一阵暖流击过赵惟明的心悸,瞬间搂上静姝的腰,将下颚抵在静姝头上,静姝枕在他的臂弯处,闭上眼睛,没在出声三日后会书院开课了,学子们都集中到书院的后院里,管事的人给分了住处后,给了学子们半个时辰收拾床铺和行礼,然后让到院子里汇合。赵惟明和谢子洲一个寝居,同一寝居还有私塾的林琰墨,林琰昊,董昊羽,沈子晨和帝都来的学子周子墨,许一哲,陈景寒,于世元。静殊寝室与来自安世府的知府家两位小姐李凝晴,李凝雨,安远府来的王芷蕊,帝都来的沐若云同一寝室。瑾茹寝室与私塾的秦心然,林玉容、林玉妍以及帝都来的蒋夏晗同一个寝室。半个时辰后,学子们陆续来到院子里汇合。管事的按着成绩高低将500人,分成5个学堂。静姝和赵惟明、谢子洲分到了第一个学堂,赵瑾茹被分到最后一个学堂,管事分完班,又告知了明日上课的时间和各学堂的位置,便让大家散了。静殊拉着赵瑾茹的手,“大姐姐收拾好没。”
瑾茹点了点头,“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秦心然和我一个寝室。”
“她也考上了?”
谨茹点点头,“嗯。”
“走吧,别想了,我们转转书院。”
赵惟明、谢子洲寻到静殊和瑾茹后,谢子洲无奈道,“你们两也不省的等等我们,让我们好找。”
静殊没好气的,“有事,”谢子洲微愣,赵惟明笑了起来,“去饭堂吃饭吧,去晚了,排到后面了。”
几人到了饭堂,排队的人已经排到饭堂外面了。谢子洲冲着身边走过来的秦心然,“这都是小姐公子们?吃个饭都如此积极。”
秦心然笑着柔声回道,“大家都担心排队后面等着浪费时间,你们怎么也刚来。赶紧排上吧,你看后面又有过来的学子,”说着拉着谢子洲袖子走到了队伍里,静殊和谨茹跟在赵惟明后面,秦心然扭头看着排在她后面的谢子洲说,眉眼弯笑道,“我看你对那几本书挺感兴趣的,下次我在给你拿过去些。”
说完有意扫了眼静姝和瑾茹,转回了头。终于轮到她们了,打完饭,巡视了眼饭厅,基本没有空位子了,沈子晨这时走了过来,“跟我过来吧,大公子和董昊羽给大家占了一张桌子。”
跟着沈子辰走到位置,永庆伯府的公子小姐们和董昊羽已经打好饭,坐在饭桌上了。林琰墨招了招手,“赶紧坐,吃完,我们转转书院。”
秦心然笑着,“大公子怎么找了厅里这么大张桌子。”
林琰昊淡淡的看了眼秦心然,“我们放下行礼,哥哥就让我拿着东西到饭厅占座位了。”
“还是大公子想的周全。”
秦心然边笑语回复,边坐了下来。沈子晨看向林琰墨,“大公子可认识,寝室那几个帝都公子?”
“不曾见过面,也不算认识,只是知道周子墨是布政使家的小公子,许一哲是左散骑常侍家的小公子,陈景寒是尚书左丞家的公子,于世元户部郎中家的公子。”
董昊羽看着对面低着头吃饭的静殊,“赵静殊,你们寝室的沐若云是以前你大伯父在云州同僚,他父亲当时是云州的知州,后来调回帝都,听爹爹说今年调任的职位是工部侍郎。”
静殊看了眼董昊羽,点了点头。沈子晨看着低头猛扒饭的瑾茹,“你爱吃白米饭。”
“不是,菜太咸了。”
“稍微吃些,回去多喝些水。”
“嗯。”
吃完饭,林琰墨提议去转转书院,顺便找下教室,静殊和瑾茹跟在一众人后面,半响,两人便找了借口,离开大众,赵惟明和谢子洲凝视了一会离开的两人,被董昊羽拉着继续转了,回到寝室,瑾茹已经脸色白的没有血色了,趴在床上,肚子拧的痛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了,静殊看着趴在床上的瑾茹,“大姐姐你怎么疼成这样了,”“月事来了,肚子疼,还好,昨晚就隐约有点疼,及时垫了布垫,”“每次都这样吗?”
谨茹拧着眉头,点了点头。静殊取出三根银针,“我会针灸给你扎下,”说着找了寝居蜡烛,点着了烤了会银针,分别扎在谨茹关元穴和三阴穴等几个穴道上, 谨茹满脸疑惑的看着静姝行云流水的动作,过了半响,瑾茹肚子不再拧着疼了,舒服些了,看着取针的静殊,“我父亲说你外祖母就会医术,这也太神奇了吧,你三岁外祖母就不在了,这是和你娘还是你姨母学的?”
“和我娘学的,我娘擅长针灸,不喜药理,我姨母擅长药理,不喜针灸。”
说完将针收好,起身给谨茹盖上被子,“今天不要走动了,就在床上休息吧,晚饭,我给你打过来,不要用冷水洗漱,我晚上给你弄点热水。”
“我担心晚上或明日肚子还会疼,第一天请假也不合适,这该如何?”
“不用担心,刚刚疏通了气血,缓解受寒的血瘀了,不会像今天这么疼了,我这两天找机会给你用针灸调理。”
“书院施针估计不方便,我也不想让同寝居的人知道你会针灸,引人瞩目会让旁人心生妒忌的。”
“嗯,我们回头找找书院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你去找她们转转熟悉下环境,我再睡会。”
“无碍,你睡你的,我在你床边看会书,我也不想走动。”
一直快天黑,瑾茹才醒来,看着床边看书的静殊,“你还没回去,”“嗯,我这会去打饭,你先躺会,”“别去了,那菜咸的很,你大伯母给咋们带的吃的,在我这呢,我们两吃上些垫垫肚子吧。”
两人吃完,静殊准备去找些热水时,秦心然进了寝居,“原来,你们在这呢,你哥哥赵惟明和董昊羽、沈子晨吃饭前还去院子里找了你们一会,”秦心然看着两人没搭理她,继续说道:“赵瑾茹,我本来要准备给你把饭打上的,谢子洲不让打。所以没给打成,不好意思,”“不用,菜咸的很,也吃不下,”谨茹话音刚落,秦心然就答道:“嗯,谢子洲说你嘴细,打回去也不吃。”
静殊看了瑾茹一眼,对着秦心然冷漠的说道:“我大姐姐,身体不舒服,麻烦你不要打扰她,”秦心然看着静姝,……静姝白了一眼秦心然,对着谨茹轻声道,“大姐姐,我去去就过来。”
说完拿着盆出去了。静殊到了书院食堂,里面的人正在清洗打扫,便要了一盆热水,回到了瑾茹寝居,敲门进去,里面住的人都回来了,互相点头打了声招呼,把盆放下,拿了毛巾,瑾茹起来,从静殊手里拿过布巾,“你先回宿舍,早点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