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卧龙城不似都城一般繁华热闹,白夜祎关了窗便躺回了床上。“叩叩”的敲门声传来,诺涟在外面扯着嗓子喊着姐姐。“何事?”
白夜祎开门,诺涟抱着个枕头就窜了进来。“我不想一个人睡,太安静了我害怕。”
诺涟摘下斗笠咧嘴道,一头银发披肩滑落下来。白夜祎扶额,虽然在秘境的这些年都是两人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躺在一起睡,但当初进入秘境之时两人还小,而且多半都是在山洞里,二人一起也安全一些,如今出来之后再如此,也得区分男女有别的这一问题了,于是就在客栈开了两间房分开休息。“涅元珠内不也一样挺安静的。”
白夜祎无奈道。“那不一样!涅元珠也是在姐姐体内。”
诺涟自顾自地抱着枕头爬到了床上,将枕头摆在了白夜祎的另一边,“我们才出秘境,我不想这么快就回珠子里去,而且里面那个泽渊凶巴巴的,我不要这么快就回去...”说着诺涟就嘟起了嘴,不高兴的脸色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夜祎。白夜祎看着已经长大的诺涟,身形比他还要高上大半个脑袋,穿着简单的薄纱,清纯又可爱的模样甚是惹人喜爱,只见诺涟麻溜的半个身子已经挤进了被褥里,白夜祎心里暗暗流汗。不行,今天得跟他好好讲讲男女之别这个问题!于是出现了一副用心教导的美好画面,床上的白发美男子越说越要哭出来,而站在床前来回踱步的绝美女子不停地讲着道理。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在白夜祎喝完了第三盏茶后说道:“等回到都城之后你就回涅元珠,或者你自己睡。”
“好吧。”
诺涟委屈的扣扣小手,躲进了被窝里。白夜祎点头,一番口舌下来,这哄人的方法简直比自己曾经做生意还难做,随即便躺在了另一旁熄了灯休息。夜已深,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忽的一阵接一阵的叫喊跑步声传入白夜祎的耳朵。由于房间临街,即使关上窗子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白夜祎一向睡眠浅,被这不停的吵闹声惊动了起来,起身推开窗子往下望去,七八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正举着火把嚷嚷。“这到底往哪儿跑了,如果不把人抓回去,大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一名矮胖的家丁说道。“明明就是在这儿消失的啊。”
另一名提着灯笼的家丁也纳闷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几人在哪儿众说纷纭,白夜祎在楼上只觉得吵吵,低头望去,只见楼下墙边两剁草堆中间藏着一人影,正在周围寻找的人眼看着就要走到草堆边,白夜祎撑着脑袋悠悠的看着楼下的戏码,而指尖已经运气了自身的魂力,顺手凝聚起一旁杯中的茶水,朝着街边不远处的拐角处直直地射了出去。“砰”的一声,街头拐角处的几根竹竿倒了下来。“在那边!追!”
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听到声音后扭头就朝着竹竿的方向追去,而此时躲在草堆后的人偷偷摸摸的冒出了脑袋。一身红嫁衣,头上的饰品已经跑落了不少,浑身脏兮兮的一个姑娘。白夜祎勾了勾唇,关了窗继续睡觉去。“姐姐...外面在吵什么唔。”
诺涟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的嘟囔着。“没事儿,睡吧。”
白夜祎拍了拍诺涟的脑袋,又回到被子里,被突然搭到身上的一条胳膊给无语住了,真是粘人啊。一夜无梦,二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白夜祎和诺涟二人走出客栈,打算启程回丰都,才走过两条街转角,白夜祎就突然停下转过身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出来吧。”
只见一名躲在墙边的女子低头冒了出来,一身蓝色素衣,两只垂在身边的手攥紧了衣裙,脸上写着不安,正是昨晚那躲在草堆中的女子。“有什么事。”
白夜祎道。“我,我是来感谢小姐昨晚的救命之恩的!”
说着,这名蓝衣女子朝前走了两步,便直接跪在了白夜祎身前,“若不是小姐昨晚仗义施以援手,我现在可能已经...”声音里多了些许哽咽之音,女子不停地磕着头。“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挂在心上,而且昨晚出手也只是因为吵着我睡觉了。”
白夜祎不冷不淡的说道。这名女子一愣,看着对方如此冷漠的模样,心里多了几丝慌张,但又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咬咬牙还是对着白夜祎说道:“求小姐收留,我在这卧龙城中无依无靠,昨夜幸得小姐相助才没落入那城主之口,今日以后在这卧龙城必定无法安生下去了,”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我会干活,能给小姐当助手,我还很勤快...”白夜祎没想到自己昨天只是觉得外面吵闹,想快点结束纷争安静点罢了,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从半夜等到了这大中午,“我不需要,不必了。”
白夜祎没有那心思身边多出不熟识之人,而且此人身上没有魂力,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就更没有什么要带上一起的必要了。听到这话,这名女子慌了,脑袋不停地往地上磕头,一旁的诺涟听到这一声声的响声都觉得疼,别过头去不再看这人。“小姐,我还会算账,求您了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城主嗜血成性,他那根本不是娶亲,而是要用女子的血修炼功法,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无以回报,以后任您差遣!”
修炼功法?白夜祎回头看了一眼诺涟,隔着斗笠的薄纱,诺涟也不清楚的摇了摇头,算了,这世界之大,什么奇异的事情都有,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子,白夜祎脑中想了想,如若以后得力,也不是不能用,“行吧,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名叫何玲儿,今年十七,在城东经营着一卖糕点的小摊子。”
听到白夜祎的话,何玲儿激动地说道,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看不到容貌但却两次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好似有一层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一般照亮了自己。“不用自称奴婢,回家简单收拾一下,以后跟着我走。”
白夜祎看着眼前的人儿说道。“是,奴婢遵...啊不,玲儿遵命!”
脸上泪水未干,额头上也有些许血丝,但此刻她的心情从未如此激动过。“涟儿,买辆马车,我们走陆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