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程静静才反应过来，当即朝方远鞠了个大躬。“多谢老板！”

方远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豪祥只是起步，方远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能找个靠得住的人管理，自然要省心的多。他能够在这些天把这群厨师拉拢到豪祥来，除了原本他们对正和本就有些怨气之外，方远也是承诺过利益共享，关于驭人之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驭天国师，也是很有心得的。“老板，能不能预支三千块工资？”

程静静话刚说出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老板刚给她好处，立刻提预支工资，的确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味道。“我就是想买一份乌鸡汤，我弟弟身体比较弱，老是得病，咱家的汤不是能健体治病么，我想着，给我家弟弟买一份，说不定有些用……”她连忙解释着，方远闻言，内心却是有些震撼。程静静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把剩下的汤给倒了的，以她的关系，随便留一碗乌鸡汤，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必要亲自花钱买呢？这样讲规矩，已经纯良到近乎傻了吧！方远沉默了下来，程静静只以为自己惹得老板不开心了，内心无比忐忑，正要道歉时，方远却是叹了口气，拿出一枚智慧果，递了过去。“鸡汤我给你单独做一份，这东西你拿着，你弟弟年纪不大，对他有用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直接来找我。”

“老板，你真好！”

程静静闻言，比加薪还要高兴，这蛋光是看着就知道不凡，老板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格外上心，顿时间，他对豪祥的归属感，更为浓烈了，她看着方远，年轻，有本事，有脑子，对她也好……一连串的好词都涌了出来，程静静的脸，不自觉发起烫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后，程静静连忙丢一下一句再见，逃一样的回到楼下，雅座内，又剩下方远一人。“人老了，也爱管闲事了么？”

方远苦笑一声，以他原来的性子，以利为先，人情淡漠，或许会因为拉拢人心帮助程静静，但绝对不会到赠予智慧果的程度，在这现世中，融合了原方远的记忆，他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些改变……顺其自然吧，这是方远如今的态度。豪祥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关门之后，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来到了警局，有些事情，方远还是在意。薛凝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方远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方远也是从她口中，了解到了所谓927抢劫案的详情。简单来说，便是情报失误，进入对方领地后，才发现劫匪持有大威力的热武器，危机之际，薛凝身上的阴灵珠碎裂，散出的黑烟让这一群劫匪恍惚失智，才扭转了局势，避免了伤亡。薛凝办过许多大案子，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惊讶过后，也很快做出了判断，认定方远是个特别的毒剂师，至于为什么会在南荣开着茶楼，为什么之前如此不堪，林林总总的细节，薛凝都没有去探究，而是以南荣之光的提名示好。一方面，是搞好与方远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在意他与黑岩社的关系，表明警方一直在关注着他，难免有一层警告的意味。说到底，无论是南荣之光的提名，还是阴灵珠秘密的隐藏，薛凝对方远都是很尽心的；方远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对方能冒着风险把神秘的珠子给自己防身，落不到一点好处，指不定还引来一身麻烦，这事本身，薛凝就承了方远的情，她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小心思。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想着想着，薛凝的嘴角不禁往上扬起，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定然会大吃一惊，这股小女儿家的姿态，在这冷艳警花身上，可是生平罕见！“带我见一下王远志。”

这是方远此行来的目的，薛凝轻轻点头，叫散了周围的人，留给两人足够隐蔽的空间，已经是对方远很照顾了。冷，是所有拘留室的通性，但凡在里面待过，都有相同的感受，无论天气如何，无论空调开到多高，都无法抑制住这股寒意。王远志吐出一口烟，把胸中的郁气稍微疏解了一下，忽然间，他的瞳孔一缩，看着刚推开门的青年，脸上的肌肉都不禁颤动着，说不清，那是怒，还是惧……“这次，是我栽了跟头！”

王远志盯着方远，良久，才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在他看来，方远的事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精明一世，却在豪祥上摔了个大跟头，如今，对方来羞辱自己，他不服，可是得认！“我没那么无聊。”

方远明白王远志心里在想什么，但痛打落水狗，不是他的作风，他坐了下来，看着王远志，眉毛轻轻一扬。“这次来，是有一个交易……你们仿制鸡汤的配方，我挺感兴趣。”

方远直接表明来意，这倒让王远志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对方明明可以做出正宗的百宝乌鸡汤，要仿制品的配方干嘛？根本毫无用处啊！他没有解释的兴趣，王远志也没有追问的底气，作为商人，他抓住了最敏感的两个字，交易！所谓交易，便是他不需要清楚对方的动机，唯一要清楚的，是自己能得到什么？“凭什么？”

毕竟是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即便身处绝境，他也能凭借本能，抓到一丝机会；王远志熄灭了这支烟，眯起了眼睛，气势陡然间拔了起来，能谈交易，说明，自己有资本，也代表着，自己可能翻身！只要对方提出了条件，便代表着方远有求于他，或许微弱，或许实际用处不大，但王远志需要这么一场交易，在这满盘皆输的局势下，告诉自己还有与对方周旋的资格，来扫清自己的颓势，来点亮翻盘的火种……这，是王远志的自我救赎！一旦迈过这个坎，他便能重拾信心，凭借着死而后生的心性，或许能创造出更大的辉煌！然而，方远笑了笑，给出的答案，宛若惊天重锤，狠狠砸在王远志心头，把他即将重建的信心，碾压粉碎！“再为难现在的你，确实有点没意思，给出配方，我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