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嗅得一股刺鼻的花香?”
冬雪跟在赵婉絮的步辇旁,小声问道。
赵婉絮将头低下,鼻尖贴近步辇,嗅了嗅…… “是花粉!”赵婉絮嗅的步辇上花粉的味道,她伸手一摸,只见得手指上沾满了一尘粉末。
“这宫中哪来的蜂子?”凌香闻得不远处一阵“嗡嗡嗡”的声响,抬头一眼憋见一群硕大的蜂子正在赵婉絮的头顶上空盘旋……
身后不远处的骑在马上的萧延见状,只听得他一声“驾!”,即刻间便出现在赵婉絮的身旁。
“公主,快!走下步辇!”,萧延急声催促她道。
“公主,快!我们往这边走。”冬雪慌忙地说道,说话间伙同凌香一起将赵婉絮一左一右,从步辇上扛了下来。
一旁同样乘坐在步辇上的吕产,故作震惊的表情,吩咐手下随从大声说道:“快去保护公主!”他近身的那名随从侍卫,与他相视嘴角流入出一丝邪魅的坏笑。 随从士兵们,纷纷加入驱赶蜂子的队伍中。 …… “什么!公主遭蜂子攻击!”
身着一袭黑色凤袍,头戴凤冠的吕后端坐在未央宫正殿,一张雕刻精美的龙椅之上。见得赵婉絮一行人在觐见她误了些时辰,询问一番得知原由,不免有些震惊。
“奴婢回禀太后娘娘,是有人事先在公主乘坐的步辇上洒上了花粉,才引得一大群蜂子。”凌香双膝跪倒在地行礼,低下头小声禀告。
站在殿内的赵婉絮,拜见太后时取下面纱,她微微低下头。只见得吕后一眼,便被她那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震慑到。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她的仇恨,挥之不去!她双手颤抖,手心已出了汗珠,她努力地控制自己隐忍。 “吕产,公主是你安排的人去迎接的!”吕后大声质问吕产。
“回太后话:臣受命迎接公主,至于公主乘坐步辇上洒有花粉一事,臣并不知情。”吕产低头回话。
“你果真不知情?”吕后确认他的话。
“太后明察!”吕产依旧不敢抬头。
“那就把那几名给公主抬步辇的太监都处死吧!”吕后神色自若,一个挥手,侯在大殿门外的几名侍卫得令,纷纷跑了出去……
“太后,臣女无碍,求太后不要处死他们!”赵婉絮闻声一个回神,赶忙低下头求情。
“你此番远道而来,初进宫就遇得如此不悦之事。哀家…得给你一个交代。”吕后毅然决然地说道。
“禀太后:臣是否即刻带公主回府?”赵婉絮正要开口说话,萧延故意制止他的话。
萧延比赵婉絮更加了解,这位杀伐果断的太后是听不得别人的哀求的。 “哀家此番请你而来,你定要尽力医好相国的病。”吕后看了赵婉絮一眼,正言历色道。
“臣女,定当倾尽毕生所学,尽心尽力。”赵婉絮低下头,不卑不亢地回道。
“萧将军,此刻将公主带回相国府,好生安顿。”吕后吩咐萧延说道。
“臣謹尊太后命!”萧延低头行礼回道。
“都退下吧。”吕后说罢,挥了下手。
“诺!”众人行礼告退。
…… 公主随同萧延回到了丞相府邸。 总管:萧晋带领府内一众下人排列整齐,站在相国府大门外迎接公主大驾。 萧延胯下马,走到赵婉絮的马车旁将她请了出来。 赵婉絮在管家以及一众下人的恭迎之下,走进了相国府内。 “萧总管,你将公主带到后院歇息片刻,我先去瞧一眼父亲。”萧延吩咐总管说道,说完又对着赵婉絮行了个礼,大步离去。
“大汉的相国府,当真比我们南越的气派。”搀扶着赵婉絮的凌香嘴里嘀咕道。
赵婉絮不紧不慢朝里走着,阔别十年未见的相国府邸。年少时的她,跟随父亲曾来过此地。那时的父亲同相国给她跟少主许过娃娃亲……如今,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公主,这座别院是给您准备的,里面一位安排妥当,请您进内歇息片刻。暮晚时分,老奴再来请您给相国医病。”萧晋身后跟着一群下人在府内后院一处别院外停下,他低下头恭敬地对着公主说道。
“公主,我们进去吧。”走在赵婉絮身旁的冬雪在她耳旁小声道了句。
赵婉絮对她点了下头,抬眼得见别院上方悬挂“玉苑”两字。 “玉苑??”凌香不解这座建筑精美的小院为何取了个这样奇怪的名字。
“你们把公主的行囊通通搬进去。”管家吩咐吓人大声说道。
凌香冬雪一左一右搀扶赵婉絮走进了玉苑的内室。 府里的下人赶紧让她坐在榻上歇息,侍女们端来茶水点心,接着端来一盆温水服侍她清洗脸部。 “你们都下去吧,公主要歇息片刻。”凌香吩咐下人说道。
“诺!”侍女们得令通通退出门外。
“公主,您觉着今日宫中突然间飞出的蜂子,会不会是侯爷所为?“冬雪扶着赵婉絮在木榻上躺下,小声问道。 “定是那个招人厌烦的胖侯爷所为,他想见公主容颜不得逞,便以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公主。”未等赵婉絮开口,凌香抢先一步愤愤地说道。
“此事就此罢了!冬雪,你出去查看一番此座小院的地形,顺便探探府内的情形。”赵婉絮并没有为了那些个奸人耍的小伎俩误了她的大事,何况她也知道吕后宁愿错杀几名无辜的太监美其名曰说是,给她这位南越公主一个交代,实则并不想追究真正的作案之人。这是很明显吕后也猜到在她步辇上涂抹花粉之人极大可能就是吕产,所以她也只能顺了吕后的意,不再深究此人。索性,她也没受到伤害。
“公主,府内有众多士兵把守,恐怕此时出去方为不妥。”冬雪走到院内环顾一下四周,回到她身旁后说道。
“让公主歇息片刻。”凌香走上前来拉着冬雪退下。
萧延走进相国的寝室内,给父亲请安。 “回来了……”躺在木榻上的萧何,此时已病入膏肓,有气无力地对着他说道。说话间又猛一阵地咳嗽。 萧延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拍打父亲的后背,见父亲仍旧咳嗽不止,紧忙吩咐管家请公主过来。 赵婉絮在管家的相请之下,即刻带上面纱,坐上步辇,由着下人抬到了相国寝室,凌香背着药箱跟在身后。 “公主,父亲他……” 未等萧延话音落下,赵婉絮赶紧上前替相国把脉…… “凌香,银针。”凌香熟练地将药箱打开,取出一个皮制包裹,里面密密麻麻排着一整套银针。 “你们都下去,公主要给相国行针。”
凌香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
“有劳公主!”萧延对着赵婉絮行礼告退。
赵婉絮站在相国的木榻旁,俯下身来,取出银针一针扎进一个穴道…… 相国此时面色苍白,极尽昏迷状态,赵婉絮取出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他头部的百会穴,并以右手拇指用力按向他的内关穴。 “咳、咳…”相国醒来,口吐一小口颜色发黑的血液。 “相国,您今日已无大碍。”赵婉絮见相国醒来,起身说道。
相国用力地睁开双眼,无力说话。 凌香招呼门外的下人进来。 “多谢公主!”萧延进屋对赵婉絮行礼。
“萧将军无需多礼,本公主先行回去给相国备些药方,明日再来给相国诊脉。”赵婉絮回道。
“你们几个将公主送回玉苑!”管家紧忙吩咐吓人。
“相国需要静养,屋内通风。”赵婉絮走之前吩咐管家说道。
“诺!”管家对她行礼回道。
“这位南越来的公主,当真医术了得!”管家眼见赵婉絮离去,在萧延身旁小声说道。
“都退下吧,公主吩咐父亲要静养。”萧延说道。
…… 赵婉絮回到玉苑,在书房内写着药方。 “公主…公主可是要夜间去相国寝室?”冬雪给她整理药方,随口在她耳旁小声问道。
赵婉絮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低着头写着药方。 “府内尘尘士兵把守,公主若是一人夜探相国寝室,实在是过于危险,待奴婢出去查探一番,公主莫急。”冬雪继续在她耳旁小声道。
“你怎知我要去相国寝室?”赵婉絮反问她。
“公主特意对着管家交代相国需静养,又说要通风。不是明摆着让相国一个人睡在寝室,通风不就是开着门窗。”冬雪小声回道。
“父王果真没选错人,第二个凌香。”赵婉絮闻得冬雪的一番言语,不禁感叹此女居然跟凌香一样猜想到她的举动。
“公主,您跟凌香待在房内,我去去就回……”冬雪语毕,转身离去。 赵婉絮在房内等着冬雪回报,她吩咐凌香将冬雪的信鸽藏好。 凌香提着一个木制的笼子,小心翼翼地将鸽子藏在了公主寝室一个隐蔽的角落,顺带喂了些吃食。 冬雪带着面纱在相国府内步履轻盈地穿梭在前院后院…… “什么人?”一个巡逻的士兵在走廊里看到了她的身影,急忙问道。
冬雪闻声一个闪躲,不经意间撞到了正大步走来的萧延。 “怎么回事?”萧延质问士兵。
“这位姑娘不知何人?在府内走动,行为可疑,属下正在盘问她。”士兵低下头回他的话。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萧延质问带着面纱的冬雪。
“将军,奴婢是出来走走熟悉一下府内的环境。”冬雪摘下面纱,低下头回他的话。
“冬雪!”萧延惊讶道。
“姑娘若是觉着烦闷,明日萧某命人带着姑娘在玉苑走走。只是这夜间实在不适宜姑娘一人在府内走动。”萧延表情严肃道。
“奴婢这就回去,请将军莫怪罪。”冬雪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你…过来送姑娘回去。”萧延对着一旁的士兵吩咐道。
“诺!”士兵应声走到冬雪的面前说了句:“姑娘,请吧……”
冬雪松了一口气,跟在士兵身后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