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恶魔精华，本质上是一种作用于身体与暗位面的诱导剂，喝下它的生命体会因为暗数据被更改而变化身躯形态，获得超乎寻常的力量。　　泽面无表情的灌了一口，神体内便出现无数细微分子企图动摇他的基因数据，却被乌斯系统挨个儿摁死，所以实际上它对基因加载了引擎或者已经被强化过的生命体无效。　　但味道不错，喝下去颇有感觉到飘飘欲仙，卡尔叙述完他的思想核心却并不像凉冰一样面露狂热，他很平静，就像在诉说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他内心的火苗是隐藏于平静海面下的波涛，他是远比凉冰更坚信自己理念的人！　　两个人沉默着端坐，而泽仍然在一口口品尝杯中之液，时不时表现出一丝陶醉的模样、一丝沉浸于享受的神情。　　等到他悠悠品完，才将迷离的目光死死汇聚在两位学者身上，那积累了万年的庞大气势毫无顾忌地向四周宣泄，致使这艘战舰上的所有恶魔均在这瞬间感到一阵压抑以及心惊肉跳，　　直面风暴的莫甘娜和卡尔，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智慧领袖身上的残暴威压！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夸赞两人，　　“我为你们的成长感到欣慰，如果说以前的你们还只是个孩子，那如今的你们就是一名当之无愧的最高神”　　“你们对生命的思考、对世界的看法、对文明的解析，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想来如果我说你们错了，你们不仅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反而会认为我这万年的大脑也跟其他人一样愚蠢吧？”

“所以，我并不想与你们纠结对错问题，没有意义！”

“在面对三角体入侵的时候，你们一个只会打打杀杀，一个完全在天神境内负责演算事宜，所以无法明白这场战争的本质”　　“但现在我也并不打算告诉你们，留给你们自己去接触！”

“就这样吧，我听见了属于你们的思维论，在来之前我还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能够说服你们，但现在不需要了！”

泽挥手收起眼前的一切，而后三人同时站起身姿，他的目光跃过两人看向更远的未来，当莫甘娜正欲张嘴出声，被他发话打断，　　“凉冰，哦不！莫甘娜！恶魔之王，堕落的源头！”

“自由和自私，不过是换一种话术和角度罢了，你叫嚷着绝对自由的理念来武装你和那些恶魔的思想，这与天使用正义规束文明有何异同？不外乎一个口号是正义、一个口号是自由”　　“但这不碍事，也并不值得批判，你站在人的角度思考，得到人的感悟，从而深入把控人心，这是你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起如此庞大势力的根基，并且源源不绝，对吧？！”

“莫甘娜永远不会缺少追随者，就像生命自诞生始就拥有选择的权力，信仰正义或者信仰堕落没有人可以确切的控制，全凭本心！”

“...或许三角体可以，因为它会无差别地抹掉一切思维火花，能将生命统一成一模一样的行尸走肉，所以被我联合整个已知宇宙的智慧给放逐了。”

泽朝着莫甘娜说完后，偏头看向另一侧的卡尔，他彬彬有礼地将手搭在身前，以学生的姿态洗耳恭听副校长的训导，　　如果说泽对莫甘娜还抱有一丝训斥的心理，那他对卡尔是真正的将之视作同等级的存在，因为卡尔的思想并不极端甚至可以说极为符合大宇宙的演变规律，　　与这样的神交谈，永远只有唯二的选择，要么接受他的意志要么反对他的意志，但他就像无法阻挡的时光长河一般，无论你怎么选都会被他按照既定的道路所冲击，或许是他冲破一切、或许是你阻挡成功。　　“呼...卡尔，”　　泽与卡尔交流，从神情到语气都显得凝重得多，　　“我真心为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而欢呼喝彩，很久之前我就断言你的未来会是这片世界最顶级的神，但可能我还是低估了你”　　“你的对生命的见解和对智慧的追求，注定了你要凌驾于所有生命之上，包括我！”

面对泽毫不掩饰地称赞，卡尔却并未有任何的动容，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啊，将意志与信仰融合会迸发出开天辟地的力量。　　“如果不是在漫长的时光中，让我寻到了唯一的锚，说不定我也会与你一样追逐更高智慧！”

“了解未知和解读谜底是多么令人神往的境界，与更高智慧交流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

泽说到这里卡尔才有了一丝动容，他张了张口轻轻吐出一句疑问，　　“那您为什么不选择与我一样呢？以您的智慧如果追逐未知，那所谓的终极恐惧也应该早就被探究明白了吧？！”

泽轻轻摆了摆手说，　　“或许是因为我割舍不掉某些东西吧，一些红色的光！”

他制止了卡尔想要进一步的‘劝说’，并感叹道，　　“追逐的道路漫漫，谁也不能否定奔跑的旅者，但从人性的角度而言，无边长路是否能孤身一人而不会迷途？”

“一旦有了这种思考，也就会自然而然地转到另一条名为相互依存的路上，但这条路也并不平坦，可我心甘！”

“没有盾就不存在矛，至少从定义上这样的，最明显的弱点也会最尖锐的武器，世界的一切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你们的神生悠长，一万年又怎样？”

“一万年就可以决定以后百万年的事吗？我看不见得，有些东西因为存在主观意见而总是看不全祂，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卡尔、还是莫甘娜都无法避免！”

“给岁月一些机会吧，总能绽放出花来，哪怕不是我们想要的！”

泽挥手打开虫桥，他在离开前先是满眼温情地看向两人，而后便仿佛是没有情感的上苍，冰凉平和、毫无波澜的声音留下了最后的通牒，　　“莫甘娜，还有卡尔，我为神圣凯莎而战，至死不渝，无关任何理念！”

“既然你们试图动摇正义秩序，那就拿出你们足以撼动祂的能力，向世界证明你们才是未来！”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囊括一切争斗与纠纷，如果你们不够强，那就只能被碾压成泥，化作土壤！”

天刃拟态中重新迎回了指战之官，而在恶魔战舰上卡尔与莫甘娜望着某人消失的方向陷入长思。　　他有力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他可以理解任何的理念却仍然选择为一人而战，是否是错？　　良久之后，卡尔也发出一缕幽叹，　　“副校长的智慧无可否认，他认同我们却又要反对我们，不能理解！”

“凉冰，准备面对天使的怒火吧，理念之争、连绵不休！”

一旁的莫甘娜听完，十分不耐烦地呛了卡尔一句，　　“都说了叫我莫甘娜女王！你怎么还在这里？超神学院也要面对清算了！”

卡尔苦涩一笑，转身间消散成粒子，而莫甘娜亦闪身出现在恶魔王寝，她静坐在窗前，脸色落寞仿佛失去了支撑。　　“姐姐...姐夫...呵呵，哈哈哈！”

呢喃一句后犹如痴狂一般发出大笑，　　“一切都让时间去证明吧！我也心甘被碾压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