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悔恨不已。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一时多嘴，会让周子皓起了杀心。周子皓的杀心，也让自己被迫成为了帮凶。他知道自己杀的人，是别人的女儿。他也很清楚，因为自己的愚蠢和不懂反抗而残害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周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氰化物，我读的书少，并不懂这些。也是周公子跟我说这是一种毒药，只要我用毒药的时候小心一点问题就不大。我不想做杀人犯，所以我用境外的电话号码联系了死者艾青，希望她可以跟周太太断了联系。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被周公子杀害。可我没有想到，她很倔强。她让我给她时间，她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周太太。于是在那天，我跟周公子一起去跟死者艾青见面。周公子早就已经摸清了艾青的所有生活习惯，毕竟他们也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了。艾青很喜欢将用过的化妆品交给周公子，那一天也是她将用过的口红递给了周公子，而周公子将口红给了我。我拿着口红到了一边去，将氰化物涂在了口红上面。”

江帆比划着，害怕摄像头录不到，还故意将脸正对着摄像头又再做了一次。杜宇看了看口供，确实跟他们查到的也差不多。可是有两点很可疑。杜宇查看了资料之后问江帆：“为什么当时你要穿着周子皓的西装外套，又为什么我们在路边的监控画面里找不到你？”

江帆愣了愣之后回答：“西装外套……”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他还认真的在回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拍了拍大腿：“那天我要去扫墓，每年我都会找个时间去看看我女儿。为了不让九泉之下的她担心，我会问周公子借一身行头。”

说完，他又陷入了沉思当中。“至于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里面，是因为周公子他要跟死者艾青私下沟通。每一次我跟着周公子出去的时候，都会担任他们的司机。当他们需要私下沟通的时候，我一般都会走开。毕竟我们只不过是下人，身份这种事情在，这些家庭里面还是比较重要的。这也刚好给我一个下毒的机会。周公子他们下车了之后，我一直都在车的旁边等着。后来他们走到哪里去，我也并不清楚。所以很有可能路边的监控没有拍到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杜宇皱了皱眉：“所以你是杀人凶手？”

他知道自己问这句话，其实是非常不恰当的。毕竟江帆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很明显，他只不过是一个帮凶。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周子皓，即便他没有动手。可是这也已经构成了他的犯罪。江帆本来想反驳，他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确实下手了。所以到最后他只能点了点头，他知道整个审讯过程都是有录音的，于是他又朝着录音的方向说了一句：“对，没错，我就是凶手。毒是我投的，人也是我杀的。”

他眼眶通红，抬头跟杜宇对视。“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善待我的孙子，别让他再在周家。周子皓那小子，不会放过江辰的。他是我唯一的血脉了，我不想连他也没了。”

杜宇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这个社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小孩，警方知道了他会有危险，也肯定会保护他。至于周子皓，他未必有这个能力了。因为今天之后，他也不会逃得过牢狱之灾。“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后续警方会给你通知。”

杜宇站起身来离开了审讯室。夏目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准备接手江帆的后续。而张扬已经将周子皓带了回来，他双手被扣着手铐，头上被蒙了黑布。周子皓依旧是张扬跋扈，一脸桀骜不驯。张扬站在他的边上，任凭他全身心的挣脱，却还是依旧无动于衷。“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手铐这么容易被挣脱，我们都不用干了。”

张扬一脸的不屑。周子皓这时候已经恼羞成怒，他涨红着脸，连眼睛都是红的：“你们凭什么抓我，毒也不是我下的，人也不是我杀的。”

杜宇在边上听着，心里就已经有了底。他自己先开口说的毒，在那之前，完全没有人提过艾青是被毒死的。杜宇看着他，双手还胸靠在了审讯室的门边。周子皓扭头跟他对视：“你凭什么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宇笑了笑：“如果不知道法律上有一条叫‘教唆他人犯罪’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叫你们周家的御用律师。再说了，毒不是你下的，但是江帆手上的毒，是你给的，不知道这两条罪加起来，够你享受多少年的牢狱之灾呢？”

周子皓听着杜宇的话，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瞪得很大，看着杜宇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候的杜宇，眼神早就已经不是刚才那么的温和。他的眼神冷冽，看着周子皓：“而且，艾青死了对你最有好处。法官不是傻子，到时候证据摆在他的面前，需要怎么判刑，他清楚得很。”

杜宇打算离开办公室的，他路过周子皓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你需要律师的话，随时跟张警官说。他会帮你处理，但是还是那一句，抗拒从严。”

最重要的那一个部分，杜宇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交给张扬，问题不大。杜宇走出了办公室，看到了准备下班的宋一凡。“哟兄弟好久不见，好点了吗？”

宋一凡看着杜宇，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眼白。之前还是有点泛黄的眼白，吃了两天的护肝片，现在已经好多了。杜宇看着扯了扯唇角笑了笑，他今天还算好，不怎么疲惫。就在杜宇提出邀请一块去吃个饭时，他们身后的李慕琳追了上来。李慕琳还么有走两步，手机就响了。同一时间，杜宇和宋一凡的手机也响了。